醫院外面,太陽高懸天空,明媚燦爛的普照著大地。
世間萬物都一片勃勃生機。
卻獨獨忽略了這一方被瓦片遮住的小小天地裡,那些被突如其來的疾病打入萬丈深淵裡,難見光明的螻蟻。
許蘭亭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下。
手機上有兩條張水蓮發來的語音:「亭亭,你什麼時候回來?」
第二條:「回來的時候記得去路口藥店幫我帶兩幅膏藥,這兩天腰又有點疼了。對了,就買你上次買的那個叫什麼虎的,我也記不清了,你問一下醫生,那個膏藥貼了管用,一會兒就不疼了。」
張水蓮腰疼的毛病已經有好幾年了,每次都是靠買膏藥。
前兩年聽人說,有個老中醫針灸手法好,也去針灸了一下。
效果確實不錯,小半年都沒再沒疼了。
後來店裡生意越來越好,她也越來越忙,大大小小的水果箱子一搬就是兩三箱,腰疼的老毛病不出意料的又犯了,可店裡走不開人,她就沒再去針灸了,疼了就買兩個膏藥應付應付。
有一次,她疼得半夜睡不著,第二天,許蘭亭強制性帶著她去看醫生。
檢查結果沒什麼大毛病。
就是年紀大了,重活累活又幹得太多,累出來的。
許蘭亭無法逆轉她越來越大的年紀,也控制不了她賺錢還債的決心,只能任她的腰疼一直拖著。
張水蓮的年紀不小了。
不應該再幹這些過於辛苦的活了。
許蘭亭給她回復了條訊息:知道了。
熄滅手機以後,她在包的最裡層翻了翻,翻出了一包女士煙。
她是五年前學會抽菸的。
那時生活和工作都亂七八糟,債主們三天兩頭打電話催債,她壓力大得整夜整夜睡不著,一閒下來就胡思亂想,甚至幾度抑鬱到情緒崩潰。
後來聽人說抽菸能緩解壓力,就買了一包回來嘗試了一下。
她不愛聞煙味,小時候父親在家抽菸,她都要把人往外趕。
沒想到多年以後,她卻學會了抽菸,將她曾經極度討厭的味道吸進了肺裡,又緩緩吐出來。
很神奇,她焦躁不安的內心真的得到了緩解。
她知道這樣不好,也知道張水蓮不喜歡看到她這樣。
所以她儘量沒讓自己染上菸癮,只有在壓力很大的時候,才會偷偷抽一根。
許蘭亭抽出煙在嘴裡咬著,又繼續在包裡找火機。
翻來翻去沒翻著。
她正糾結要去現買一個,還是不抽了,一隻握著打火機的手,突然從旁邊伸了過來。
面板白淨,骨節分明,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大拇指的指甲修剪的乾淨整齊,按在打火機的齒輪上,輕輕往下一壓,一簇小火苗瞬間躥了起來,將她嘴邊的菸頭包裹住。
煙點燃的瞬間,許蘭亭抬眸看向旁邊的男人。
唐厲行坐在她旁邊,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也看不出什麼神色。
他收回打火機,問:「不介意我也抽一支吧?」
許蘭亭吸了一口,將煙吐了出來:「你隨意。」
唐厲行掏出煙給自己點上,也沒有說話。
只是安靜地陪她坐著。
兩人中間隔著還可以坐一人的距離。
不算親密,也不疏離,就像兩個抽空約著一起抽菸的煙友。
畫面極其安靜、和諧。
過了一會兒,許蘭亭主動開口提起話題:「你怎麼來醫院了?」
唐厲行轉頭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了旁邊的黑色外套上:「我是來拿外套的。」
許蘭亭瞅了眼外套,沒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