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人,無論怎麼看,都彷彿和「情愛」沾不上邊。
所以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李延時移開視線,垂眸,撩了手裡的書頁。
聞聲問完這話,如釋重負,沒了剛才那副有心事的樣子,又回到了平常能不說話絕不開口的模樣。
她人沒動,盯著一頁頁往後翻書的男生。
遠處講臺上老師拍了拍手,提醒同學們討論時間結束。
討論聲戛然而止,整個教室安靜下來。
李延時察覺到聲旁女孩兒在這安靜裡看了他一眼,彷彿提醒他剛剛的問題還沒給出答案。
「沒什麼喜歡的。」半晌,李延時回答。
聞聲默了一秒,按住桌子,往他那側傾身體,有些執著:「你再想想?」
李延時再次深深看她一眼,不懂為什麼要對這個問題打破砂鍋問到底。
講臺上的女人,圍了薄絲巾,一舉一動有著四十幾歲的優雅,她俯身輕拍了兩下講桌,掃視著下面的人,準備提問。
「剛剛討論的怎麼樣」
聞聲和李延時卻一個字沒聽,說小話——
「沒有就是沒有,有什麼可想的。」李延時往後,靠在椅子上。
聞聲不甘心:「真的沒有?」
李延時煩不勝煩:「真的」
「李延時,你來說一下剛剛和聞聲的討論結果。」語文老師笑著往他們這側伸了下手。
李延時:
聞聲:
就他媽這一會兒沒聽課,還挑到他倆了??
李延時腳跟蹬著椅子腿兒站起來。
男生清磕一下,拋了拋手裡的筆:「剛剛的討論結果」
突然卡了殼。
艹,剛剛光討論他喜歡什麼樣的女生了。
老師提的問題是什麼來著?
李延時往斜下方瞄了一眼,想看看聞聲知不知道。
結果聞聲頂著他探尋的目光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李延時:
艹,怎麼年級第一也不聽課啊。
聞聲也冤。
她這人規矩,從來是無論什麼課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聽。
就這百裡挑一的一次,為了她心心念唸的競賽題,沒聽老師說什麼,還被逮到了。
買彩票怎麼沒這運氣?
聞聲正思考著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問周佳恆的可能,那邊李延時從桌上撈了她的書。
「《芣苢》的中心思想是歌頌勞動人民的熱情」男生校服外套半敞,沒拿書的右手還拋著筆。
語文老師聽得一暈,抬手阻止他:「我剛剛問的問題好像不是這個,我是問這首詩用了什麼樣的修辭手法,是怎樣表達自己主旨的。」
李延時掀了掀眼皮,把目光從課本里抬起來。
下一秒,聞聲就見他點了下頭,順著老師的話接著往下:「對,我是想先闡述一下中心思想,再回歸您的問題,這首詩用的是」
然後開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聞聲聽得目瞪口呆。
還能這樣??
「看我幹什麼?」
李延時回答完把書扔在聞聲桌子上,坐下來。
聞聲吸了下鼻子:「沒事。」
看你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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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女生是隔天中午又來找聞聲的。
午飯時間,不止是三班,整層樓都什麼沒人。
聞聲一向不喜歡卡著點去吃飯,總是等過二三十分鐘,錯過最擁擠的高峰期,再去食堂。
進入九月,炎熱的酷暑褪去,天氣清涼不少。
從窗戶往外看,角度關係,隔壁樓的樓頂像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