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狗,就先把我們吃掉。號稱狗肉王的漢兵營營長說,你們知道槍桿子是幹什麼的?一是打藏狗,二是打不讓吃藏狗的人。但是狗肉王營長沒想到,西結古草原的藏民也是有槍的,打狗的開始也就是反抗的開始,不僅藏民反抗,藏狗尤其是藏獒也百倍兇猛地進行了反抗。這就是發生在青果阿媽草原的著名的藏獒之戰,你們知道不知道?”父親大口吃著自己拌的糌粑說:“打死了多少人,你剛才已經說了,打死了多少藏獒,你還沒說。”
白主任揮了一下手,就把父親的問題揮出了談話之外,繼續說:“兩個月以後漢兵營就堅持不住了,邊打邊退,一直退出了狼道峽。後來青海省主席馬步芳派了一個騎兵團來到青果阿媽草原鎮壓叛亂,團部和大部隊就駐紮在上阿媽草原。上阿媽草原的各個部落又是奉送金銀,又是供給吃喝,阿媽河部落的頭人甲巴多還把自己的妹子送給了團長做小妾,更嚴重的是騎兵團的三次血洗西結古草原都有上阿媽草原的騎手參加,這些騎手也和馬步芳的騎兵一樣,不僅打人也打狗,已經完全不像草原人了,所以西結古草原的人對他們的仇恨超過了對馬步芳的仇恨。這些歷史背景你們知道不知道?”
父親吃下最後一口糌粑,往裡挪了挪,靠到李尼瑪的被子上,打了一個哈欠說:“我一到這裡你就對我說了,但是不詳細。”白主任說:“今天我又不厭其煩地說了這麼多,意思就是要讓你們明白問題的嚴重性。對上阿媽草原採取孤立政策是站穩立場的需要,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但七個上阿媽的孩子又不能不救,救了他們我們就得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就是漢扎西同志明天必須離開西結古草原,免得這裡的人因為不理解而產生仇恨,又因為仇恨而產生意外。聽明白了沒有?”白主任看父親閉著眼睛不回答,就又說,“不管你的行動招沒招來仇恨,為了你的安全,我必須派人把你送到青果阿媽草原工作委員會多獼總部去。”
突然有了鼾聲,父親睡著了。他昨天一宿沒有好好睡覺,今天又勞累了一天,實在撐不住了。
為了不讓前來觀看砍手刑罰的部落頭人和管家們掃興,牧馬鶴部落的頭人大格列把大家請進了野驢河邊的寬大彩帳,又親自騎馬去西結古寺請來了丹增活佛。喝茶吃肉的時候,西結古草原的部落聯盟會議也就開始了。
丹增活佛說:“寺院出了一個忤逆的喇嘛,帶人擅闖行刑臺,劫持走了七個上阿媽的仇家和岡日森格,真是叫我無法面對各位尊敬的上人。為了向大家請罪,我已經把這個違背寺規的鐵棒喇嘛開除出了寺門,罰他永世不得再做喇嘛。”盤腿坐在彩帳右邊地毯上的頭人們互相看了看。
野驢河部落的頭人索朗旺堆首先說:“原來那個胡鬧的喇嘛不是寺裡派出來的?那我們就放心了。佛爺真是明斷,那樣的喇嘛是不應該再呆在寺院裡的。”牧馬鶴部落的頭人大格列說:“我說嘛,寺裡怎麼能這樣做呢?原來和丹增活佛本人沒有關係。那就好辦了,入侵者必須按照草原的規矩付出代價,既然七個上阿媽的仇家在一對一的摔跤中輸了,就一定要砍掉他們的手,然後趕出西結古草原。上阿媽的人統統都是跟著馬步芳跑的,馬步芳是屍林魔,跟著屍林魔跑的就是屍林鬼,砍掉屍林鬼的手,他們就不能禍害我們西結古草原的人了。還有那隻叫做岡日森格的獅頭公獒,如果它真的是雪山獅子的轉世,那首先應該得到藏獒們的承認,可是我們西結古草原的藏獒承認不承認呢?至於對那個自稱救了兩條狗命的漢菩薩,我以為我們應該公開提出質疑:他是不是上阿媽草原派來的?他怎麼能夠登上行刑臺干涉我們西結古草原部落的事情呢?”
大家點著頭,都覺得索朗旺堆頭人和大格列頭人的話說得不錯。
丹增活佛說:“阿尼瑪卿山神託夢給了老喇嘛頓嘎,說岡日森格有生命危險,你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