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歌自然是不會和盤托出的。她微微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手被人輕輕一握，衛長歌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卻是衛長瑛。她臉上滿是擔憂，聲音裡幾乎帶了哭腔，&ldo;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吧!&rdo;

衛長歌心頭一暖，這一屋子的人裡面，只有這個妹妹和自己是最親的，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正擔憂她的，也只有衛長瑛而已。

她拍了拍衛長瑛的手以作安撫，然而這舉動落在其他人眼裡卻很不是滋味了。陳雲湘陰陽怪氣地說：&ldo;喲，明明今天丟盡了臉的人是她，我看她倒是底氣十足，倒像是做錯了事的人是咱們吶!&rdo;

趙寶妹忽然想起了什麼，對陳雲湘道：&ldo;二房的，你去給她檢查一下，看她身子還幹不乾淨!&rdo;

幾個人都反應了過來。

衛長歌是在花轎上被一個男人劫走的，這樣的事對於一個黃花閨女而言，無異於毀滅。

陳雲湘上前來就想拖她去房裡檢查，才伸出手卻被衛長歌避了開去。

算上老太太打人那次，這已經是衛長歌第二次躲閃了。這在以往是不可想像的事，陳雲湘也皺起了眉頭，兩個袖子一捋，上前就想要抓她。

衛長歌卻在這時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被這眼神一看，陳雲湘沒來由地周身一冷。

明明還是這張臉，明明今日她出了這樣的事名節盡毀，可她總覺得，衛長歌有些不同了。但究竟是哪裡不同，她卻說不上來。

趙寶妹大喊一聲，&ldo;反了你了還!雲湘，給我按住她!&rdo;

&ldo;夠了!&rdo;

衛長歌不耐煩地低吼了一聲，這一聲一出，在場的人都停了動作，愣愣地看著她。

衛長歌實在是受夠這家人了，還驗身?真當她是那個卑微怯懦的衛長歌麼?

她的眼睛在在場的人臉上一一掃過，冷著臉，一字一句地道：&ldo;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rdo;

站在一旁的衛長瑛揪緊了她的袖子，聞言眼眶便是一紅，而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趙寶妹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叫道：&ldo;要死了!這不要臉的賠錢貨，竟然做出這樣的醜事!你讓我老衛家的臉往哪擱啊!&rdo;

一時間，哭叫聲，指責聲，嘲諷聲四起，衛長歌看戲一般靜靜地看了一遍所有人的嘴臉，拉了一把衛長瑛的手，放柔了聲音道：&ldo;長瑛，我們回房。&rdo;

沒有料到她會直接走掉，竟沒有人攔住她。所有的喧囂聲被隔絕在了身後，衛長歌拉著衛長瑛，徑直走進了屬於她們的房間。

一踏進房門，她又是皺了眉頭。

房間狹小，只有一張床，牆角一口小箱子，放著姐妹倆的衣服，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傢俱。再看那床，床上放著一床被子，被面破敗不堪，所幸現在天還不冷，衛長歌實在是沒有辦法想像，到了冬天蓋著這樣的被子應當怎麼熬過去。

衛家雖只是普通農戶，但剛才她在外所見，應當也不至於窮困到這樣的地步。

正看著，肚子忽然叫了兩聲。

衛長歌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衛長瑛，後者卻是體貼一笑，道：&ldo;姐姐今日還沒有吃東西吧?&rdo;她走到門口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道：&ldo;姐姐等我一會，我去廚房找找有沒有吃剩下的包子。&rdo;

衛長歌應了一聲，看著衛長瑛輕手輕腳地消失在了門後，這才收回了視線。

她該好好整理一下這原身的記憶了。

正文 第4章母親

衛長歌，大嶺村衛家大房長女，年芳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