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被衛長歌一手拽了起來,她用眼神示意姚蓮花不必擔憂,而後慢條廝理的拍了拍妹妹的衣裳,眉眼微挑,目光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掠過。
不過是一眼,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只覺得這個姑娘似乎與平常的鄉下女子有所不同,但至於哪裡不同,一時之間卻又說不上來。
最後,衛長歌將目光落到了店老闆的身上。
&ldo;這件衣裳是什麼料子?&rdo;她淡淡開口,並沒有卑微的討價還價,亦沒有如潑婦般的耍賴,便是這麼輕輕一問,如同在與店老闆談論今日的天氣如何一般。
店老闆清了清嗓子,說道:&ldo;這可是蜀州的綿緞,又請的澄安縣最有名的師傅縫至而成,我收你們十兩,是收少了!&rdo;
聽店老闆這般說,圍觀的小姐們個個露出了看笑話的姿態。
原以為衛長歌聽到這話定然是驚慌失措,跪地求饒,卻不想,她竟從喉頭髮出了一聲冷哼,清澈卻幽深的眸子裡含著深深的鄙夷,上前一步,她望著店老闆,將妹妹扯下來的那片袖口揚到對方的面前。
&ldo;蜀州的綿緞一年只供數百匹,每一匹都是精挑細選,印有蜀州坊行之標記,而這數百匹,其中有五十餘匹入宮,剩下的一半交由禮部外交,一半賜給功臣,我便是不知你是皇親國戚,還是外交使者,又或是功臣……&rdo;
衛長歌的雙眼半眯著,故意將尾音拖得長長的,沒等那店老闆接話,衛長歌又介面道:&ldo;你說的這些話,在場的小姐們都聽了個正著,你說……我若是告知知縣大人,你會不會被治個渺視皇權的罪名,我可是聽說這罪名可大可小,大可抄家,小可斬首……&rdo;
越是說到後頭,店老闆的額間越是滲滿了汗珠子。
便是那些原本看熱鬧的小姐們,也個個嚇得不敢出聲,原本這蜀州的綿緞,人人都知道名貴得很,但至於用於何處,知道的人卻沒有幾個。
因此,一聽到是宮中的事,人人都知可能會惹上麻煩,因此,再無人敢出頭替那店老闆說話了。
&ldo;你……你胡說,我可沒說是蜀州綿緞……&rdo;
店老闆已然是見識到了衛長歌的厲害,擦了把額前的冷汗,立馬改了口,他看了看那些原本想整治衛長歌幾人的小姐們,卻是發現,無一人上前替她辨護,店老闆的心裡越發的著急,這些人中,若是有一人說了出去,他這小本生意,便也別想做下去了。
&ldo;我可是聽了個明明白白,你方才說的就是蜀州綿緞!&rdo;正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
不知何時,這成衣鋪的門口居然站了位身材頎長的英俊少年。
少年著了身玄色衣裳,劍眉星目,面容白晰,唇瓣弧度極美,下唇隱隱有一道淺淺的凹痕,更是讓人看了想親上一口,可偏偏這樣絕美的少年,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與隨從並未進店,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落在了衛長歌的身上。
如若是衛長歌三人的裝扮是鄉野村姑,那麼,那個男子打扮雖低調,但料子卻是少見的上乘品,店老闆由衣觀人,心裡只暗道今兒個是倒了大黴了。
原先的囂張氣焰早就沒有了,此時,他哭喪著一張臉&l;撲通&r;一聲,便跪在了衛長歌的面前:&ldo;姑娘饒命,我不過是做些小本生意,還請姑娘手下留情啊!&rdo;
衛長歌也不去扶他,指了指妹妹的手肘:&ldo;我妹妹在你的店裡受了傷,你總該給她一個解釋!&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