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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了,真真兒的可憐。

鸞枝聽得不忍心,忍不住就要掀開蓋頭走過去抱。

喜婆卻不給,嘴裡頭叨叨著沒進新房揭蓋頭不吉利。

朱秀兜著元寶,眉眼彎彎的勸道:“聽阿嬤的,這次好好走一回,再別像上一次……不聽勸。”明明想笑,怎生得想起閨女上一回那冷清清的出嫁,眼眶卻又紅——

改了名兒,一抬二人的小矮轎,沒有什麼好嫁妝,大早上放一串鞭炮便清悄悄送走了,連一頓酒席都不敢辦。畢竟是妓院裡搶出來的妾,婆家人不給張揚。

連忙把元寶抱去屏風後面,偷偷地拭乾淨眼眶再出來。走兩步,卻又紅,背過身去又拭。太高興了竟也頻頻忍不住。

微風將蓋頭輕拂,鸞枝揪著手帕邁開步子。那腳下的火盆孳孳燃燒,耳畔歡呼聲高低起伏,她心思來來又去,竟好似又看到那個死去了的執拗少女,她亦穿一身紅豔隔著火苗在看她,笑盈盈的:又做新娘了啊小桃紅,恭喜恭喜。

一轉身,魅影頃刻又消失不見。

鸞枝的魂魄便被她勾去,忘了此刻應是在醉春樓的紅臺之上,還是在那座陰森森的百年老宅。眼前忽而是鳳蕭一襲黑衣冷漠的背過身去,忽而是那輪椅上傲然清奇的少爺,她把眼睛一閉,不知今昔何夕地跨了過去……

一頭跌進沈硯青的懷裡,聞見那熟悉的淡淡藥草清香,魂魄方才回還過來——這便是她半生的倚靠了,她把他脖頸環住,再捨不得鬆開。

依著規矩,本是要夫妻二人牽著紅綢同去正堂。喜婆兜著手兒想要上前提醒,沈硯青卻擺手制止,一徑抱著鸞枝穿門而入。

捨不得她多走半步路。

“哦——哦——新郎新娘拜天地咯!”一群孩子淘兒紛湧過來,春畫連忙叫丫鬟把喜糖個個分發。

沈家二爺這次出手闊綽,那喜糖檔次也高,倘若運氣好,還能撿著散落的小紅包兒。一時間大門前熙熙攘攘,好一片榮華熱鬧。

“懿旨到——”忽然一道尖高的嗓音打破喧囂,一縱宮中太監著紫金常服浩浩蕩蕩拾階而上——“念扶柳鎮之女謝鸞枝,嫉惡揚善,勤勉柔順,溫良聰敏,哀家甚感欣慰,特賜封為福鸞郡主;其母朱秀賢良淑德,克己守道,亦賜封七品命婦。欽賜——”

把懿旨遞給鸞枝,又順帶呈上一隻精雕琉璃小盒:“恭喜郡主,這是太子妃娘娘著咱家捎來的南海珠子。”

“謝太后恩典,恭祝娘娘千歲!”夫妻二人連忙雙手接過,叩拜謝恩。

一眾看客愕然靜默,豔羨之餘,亦趕緊個個磕頭伏地:“太后、太子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自此身份便再瞞不住,如意粥鋪的生意也被帶著蒸蒸日上,二月底的時候鸞枝便把鋪子擴大,加蓋了一層,又請了師傅重新裝修。

忙了一個月,眨眼春天便來了,綠葉吐出新芽,元寶和如意亦學會了坐和爬。大中午的不肯睡覺,姐弟兩個舞著小搖鼓兒咚咚吵鬧,氣得鸞枝抱起元寶打了小屁股兩下。

不打姐姐就打弟弟,元寶可委屈,嗚哇哭著找爹爹。

鸞枝沒有辦法,只得把姐弟兩個抱到小車子裡,推去前院找沈硯青。

那前院廳堂里正自安靜,透過稀薄的陽光,只見右側上坐著一名清瘦的藍衣男子,二十一二歲年紀,背微有些彎,說話聲音低而躊躇:“病得昏糊不清,整日個盡唸叨著二嫂和兩個侄兒,怕是拖不了長久了……二哥你看是不是……”

一邊說話,一邊尷尬地抬起頭來笑。那俊秀五官,依稀可見從前桃花蕩漾。鸞枝步子微微一頓,曉得是三爺沈硯昭來了。

默了默,依舊推著小車子軲轆軲轆走進廳堂。

(2)

許是聽見動靜,沈硯邵回頭看過來。見鸞枝著一抹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