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的歸順
寶玉在寶釵靈堂跪了整整一個時辰,直到麝月和琥珀再三勸說,他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王夫人的正廳。一踏進屋子,他就直直跪下,聲音低沉卻堅定:“母親,孩兒不孝,惹下諸多風波,如今願意回家,共擔家族的興衰。”
王夫人本來因寶釵去世傷心欲絕,見到寶玉的表態,頓時淚流滿面,連連揮手:“快起來,快起來!我苦命的兒啊,你能回來就是老天爺開眼了!”她拉住寶玉的手,哽咽道,“家裡的日子確實不好過,但只要你在,孃的心就有了安慰。”
寶玉抬頭看著母親,目光復雜:“母親放心,兒子這一回來,就不會再離開。雖不能說大有作為,但起碼能盡一份力。”
這句承諾雖簡短,卻讓在場的眾人聽得心頭一震。麝月站在門邊,眼圈泛紅,心想:“二爺終於長大了,可這一路代價卻是如此沉重。”
恢復舊日生活
次日清晨,寶玉換上久違的舊日服飾,鏡中的自己似乎與從前無異,但那雙眼睛卻多了一分滄桑。他站在鏡前片刻,輕聲對麝月說:“人還是這副模樣,心卻不同了。”麝月低頭擺好衣帶,柔聲道:“二爺,不管變成什麼模樣,您能回來就好。”
寶玉走出房間,院子裡的枯枝被積雪壓得低垂,院中幾名丫鬟正清掃積雪,見到寶玉,紛紛停下手中活計,行禮道:“二爺早。”
這一聲“二爺”,讓寶玉恍惚間想起昔日大觀園的繁華熱鬧,如今卻是人去樓空。他輕輕點頭,邁步走進廳堂。
廳中,賈政正在與賈璉低聲商量府中開支問題。看到寶玉走近,賈政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一絲審視:“既然你回來了,就別整日呆在內院,過兩天我安排你去書房看看賬目,免得荒廢。”
“是,父親。”寶玉一反常態地恭順應下,沒有任何爭辯。賈政明顯有些詫異,但沒有再說什麼。
賈璉看著寶玉,眼中透出一絲複雜,他忍不住低聲道:“玉哥兒,這次回來了,可別再隨心所欲了。家裡的日子不好過,能多幫一分就多幫一分吧。”
寶玉點點頭,語氣平和:“二叔放心,我明白的。”
家族的慘淡現狀
隨著寶玉逐漸迴歸日常生活,他也不得不面對榮府的慘淡現狀。曾經的輝煌已成過往,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僕人們忙著為自己謀出路,許多曾經盡忠職守的人早已離開。屋內傢俱陳設也失去了昔日光彩,有些擺件甚至已被當掉,只留下空空的角落。
麝月端來一碗熱湯,勸寶玉喝下:“二爺,這湯是用庫裡最後的好料熬的,您多吃點兒,保住身子要緊。”寶玉接過湯碗,聞著其中淡淡的藥香,心中卻是一陣酸楚。
“麝月,”他放下湯碗,若有所思地問,“薛家如今什麼情形?”
麝月猶豫了一下,低聲答道:“薛大爺沒了,薛姨媽也走了,只剩下薛蝌和寶琴姐姐在南邊安置姨媽的靈柩,府裡的事情也難得穩定。”
寶玉默默點頭,眼神愈加沉重。他知道,榮府和薛家如今的困境不過是世事無常的縮影,正如他曾經幻想的美好人生一樣,最終也逃不過風吹雲散。
吟雪懷念寶釵
入夜,大雪依然紛紛揚揚。寶玉獨自坐在窗前,手握一支狼毫,望著窗外的雪景,心緒如亂麻。他提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隨即停筆,仰頭嘆息。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冷風夾著雪花撲面而來,他卻毫不在意,任由雪花灑滿肩頭。
“釵兒,”他喃喃道,“你我雖為夫妻,卻一直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直到你走了,我才發現這屏障是我自己築起的。”
他坐回案前,續寫下幾行字:
蝶戀花·寒夜懷釵 玉碎瓊埋殘夢遠, 冷香飄盡,幽怨紅梅剪。 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