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牌局,在賈母、鳳姐和薛姨媽的嬉笑怒罵中,漸漸接近了尾聲。然而,正當大家享受著閒暇與安逸時,鴛鴦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異樣。她的目光不再那麼銳利,言語也少了往日的鋒芒,整個人似乎陷入了某種深深的思索中。
鳳姐剛剛以一手巧妙的牌局成功地轉敗為勝,她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掠過鴛鴦,暗中觀察著她的表現。原本鴛鴦一貫是個淡然自若、目光如炬的人,在這場輕鬆的娛樂中總能保持著自己獨特的冷靜,但今天,她卻顯得有些出奇的沉默。
鴛鴦低頭看著自己的牌面,似乎在用手指輕輕地摩挲著那幾張已經不再重要的牌。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嘴角也不自覺地向下彎了彎。賈母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關切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彷彿她對這些無關緊要的變化並不放在心上。
“鴛鴦,你怎麼不出牌了?”賈母不急不緩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關切,但更多的是一種對局面掌控的輕鬆。
鴛鴦抬起頭,看了一眼賈母,似乎有些意外地發現她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反應。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牌,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有些頭疼,先回去休息一會兒。”說完,鴛鴦便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大廳。
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賈母瞥了鳳姐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詢問的神色。鳳姐兒依然保持著淡然的微笑,嘴角輕微上揚,眼裡卻有些意味不明的光芒,她似乎已經開始琢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能帶來的深遠影響。
“鴛鴦怎麼了?她平時不是這樣。”薛姨媽低聲問道,語氣裡帶著些許擔憂,她已經察覺到鴛鴦的離場可能並非單純的身體不適。
鳳姐輕輕搖了搖頭,“大概是有些累了吧。”她的語氣溫柔而不失分寸,但眼中那一抹難以捉摸的神情卻讓人感到她並非完全沒有猜到些什麼。
賈母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鴛鴦離開的背後,是否隱藏著某種情感上的波動。她雖然沒有直接干預,也沒有顯露出任何過多的情緒,但內心卻隱隱產生了一些猜疑:鴛鴦的突然離場,是否意味著她對家族中的一些事情感到失望?或者,她是否已經開始對某些局勢產生了反感?賈母的直覺告訴她,事情可能比表面看起來複雜得多。
隨著鴛鴦悄然離去,剩下的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賈母輕輕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算了,大家也別太在意,鴛鴦姑娘一向是心思細膩,今天大概是心裡有些事,想靜一靜。”
鳳姐卻沒有如賈母所說的那般輕鬆,她的心裡早已開始盤算起鴛鴦離開背後可能帶來的連鎖反應。她深知鴛鴦的性格,那個冷靜理智、向來不輕易表露情緒的人,如果突然選擇逃避,那必定不是無緣無故的。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依舊保持著不動聲色的微笑,但眼中的光芒卻透出一絲計算的味道。
午後,大家吃過午飯後,鴛鴦依然沒有現身。她的房間裡,燈火通明,卻沒有一絲聲音。門外偶爾傳來僕人的低語聲,似乎在商議著一些事情,但鴛鴦始終沒有開門。她的房間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彷彿與外界的一切都斷絕了聯絡。
賈母和鳳姐都能感覺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緊張感瀰漫在空氣中。鴛鴦的離場,雖然沒有大張旗鼓地宣告她的不滿,卻透過她的沉默、她的閉門不出,讓大家更加意識到她心中可能的波動。這個一向理智、沉穩的女子,是否終於在某一刻做出了某種決定,而這個決定,可能會給整個家族帶來不可預見的變化?
賈母並未立即採取任何行動,她耐心地等待著,彷彿這個小小的插曲不過是她精心編排的戲劇中的一幕。她知道,鴛鴦遲早會在她自己的時間裡做出反應,而她,願意給鴛鴦足夠的空間,讓她自己去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