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得一塌糊塗。
剛剛從旁邊的小溪中給水囊灌滿了水的米卡莎看著自己坐騎那副樣子,頓時笑了一笑,伸手將水囊重新掛在馬鞍一側。
解下韁繩,她輕盈地翻身上馬,一扯韁繩,白馬一聲嘶鳴掉過頭來。
她騎在馬上遠遠地遙望著遠方那座巨大的營地,那個地方,有著那個人的存在。
哪怕已經下定決心,她卻還眷念著那個人身邊的溫暖。
從今以後,她將永遠失去那種溫暖。
深吸一口氣,米卡莎猛地一扯韁繩再次讓白馬掉頭,狠下心不再去看那個讓她留念不捨的方向一眼。
漆黑的靴子用力一踢馬腹,駿馬高高嘶鳴一聲,撒開馬蹄向前飛馳而去。
她用力地咬著牙,強迫自己不回頭再多看一眼,她攥緊韁繩的手指勒緊到指關節都隱隱泛白。哪怕此刻胸口像是刀割一般刺痛著,她也只能強迫自己硬生生地將這種疼痛吞下去。
馬蹄敲打大地的聲音響起不過數秒,突兀地從空氣傳來某種熟悉的破空聲。
漆黑色的細長鋼索陡然從天而降,狠狠地扎入大地之中。
受驚的駿馬高高地揚起前蹄發出高亢的嘶鳴聲,哧的一聲噴氣聲,跟隨漆黑鋼索而來的人影落在大地之上。
月牙色的披風宛如從天而降的那個人身後展開的巨大羽翼。
身下的駿馬在躁動不安,米卡莎卻是整個人傻住。
她傻傻地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在身前的人,腦中一片空白。
落地的那個人站起身,他抬起頭,陽光在他淺黑色的柔軟髮絲上跳躍著光的痕跡。
柔韌修長的身軀沐浴在光輝之下,他注視著米卡莎的瞳孔像是發著光。
他僅僅是立於大地之上,就是大地上唯一鮮明的色彩,讓其他一切盡數黯然失色。
“米卡莎。”
站立於光之下的青年的手從月白色的披風中伸出來,伸向米卡莎的方向。
就像是很久以前,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下,有著明亮笑容的少年抓住年幼女孩的手將她從血汙之中拉到陽光之下。
米卡莎呆呆地看著那個人向她伸出的手。
她翻身下馬,一步步向他走去。
她從來都無法抗拒他,哪怕只是一句話,哪怕只是一聲呼喚。
“……老師曾經對我說……我的力量我的血傳承下去只會重蹈覆轍……我覺得老師說的對,所以我決心讓這種血就在我這裡斷絕。”
“米卡莎,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你覺得這個孩子會讓我困擾。”
“……我是想過斷絕血脈,的確,我應該感到困擾。可是現在我卻很開心……”他微微苦笑了一下,“大概還是因為我依然有著自己的私心。”
“很久以前,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直到遇到你,裡維,還有其他人……所以就算說我自私也好,我想要擁有屬於我的家人。”
“我是喜歡你的,米卡莎,但是很抱歉,我不騙你,我不知道我這種喜歡,和你的那種喜歡是不是一樣。”
說話的人臉色有些微微發紅,神色中也帶上一點青澀和笨拙。
他的聲音稍微頓了一頓,聲音越發低下來幾分,話語中帶著幾分無措。
“我、呃、我不懂你的…或者說莉莉絲那種所謂的喜歡到底是什麼……我不太明白這種感覺,我也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明白……或許總有一天會明白,但是也說不定一直都……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給不出任何承諾……”
“可是有一點我很清楚,米卡莎,你很重要,對我來說你已經重要等同於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想失去你。”
“也許我這樣說很自私,可是……”
深吸一口氣,青年彷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