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死,沈青愁自然要死。
沈青愁灌了一口酒,酒入愁腸,不禁暗道,花丫頭,你個十足的禍害,要死也要拉我墊背,可我仍不相信你死了,死也不相信,所以不管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一定要活著……我會找到你的,等我找到你,我一定要,一定要……
慘淡夜色下,一條比夜色更加墨黑的身影,拖著一柄劍,沿路拋灑著酒意,踉踉蹌蹌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清晨時分,天色濛濛,飄下細細的毛毛雨。
碼頭一家茶樓旁的小巷內,橫了一個人在破板車上,一身的酒味,還在酣睡。
那人抱著劍仰面而臥,看上去頗為年輕,臉上不知在哪噌了幾道髒印,把原本俊美的容貌弄得髒兮兮,一身亂糟糟的黑衣,因為沾染了溼氣,混合著汗味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他的雖然不像是乞丐,卻也比乞丐強不了多少,一樣的邋邋遢遢,只是手中的劍看上去甚為不錯。
有個真的乞丐,盯著這人許久了,見他睡得沉,一直在動他手中那把劍的心思。
乞丐往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跑了過去,抓住那柄劍的劍尾,輕輕的轉了轉,想要撬動那人的手,將劍抽出來。
不料他才一動,本熟睡的那人突然驚醒,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抬手就向他劈去。
話說沈青愁幾日不眠不休,疲累之極,卻怎麼也睡不著,昨夜從黑獺島上回來,一路都在喝酒,便是想灌醉自己,休息一會。
果然漸漸上了酒意,回到碼頭已經人事不分,隨意找了個角落就歪了下去。
這一夜,許是酒意麻痺了神經,果真睡得沉,待到方才察覺異動,精神由極度鬆弛瞬間變得極度緊張,立馬坐了起來,腦袋還昏昏沉沉不辨是非,就反射性的抬手就向那乞丐劈去。
這時候,他腦子還不清明,下手沒個分寸,只盡了全力,這一下若是真劈在這乞丐身上,那可就血濺當場了,幸好突然清醒過來,才在劈中乞丐之前收住了手。
他的手刀停在乞丐額前一公分處,乞丐早就愣了,雖然沒有劈下去,可那股強烈的“氣”,已經把乞丐的腦袋擂了個七葷八素。
乞丐一陣眼暈,好容易回過神來,冷汗淋漓,再一摸額頭,掌心有血,原來額頭竟然被真氣破了個小口子,心下大赫,也不敢搶東西了,便如見鬼一般,只嚇得往後一退,跌到在地上,爬著就跑了。
沈青愁這才收回了手,宿酒之後自然是頭痛欲裂,他撫著額頭,呆呆的坐了片刻,努力的回憶發生的事情。
半晌,才感到臉上的溼意,用手一摸,是一臉子的水,抬頭望天,哦,原來是下雨了。
他皺眉搖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正要起身,突然有兩句旁人的對話被他聽進了耳裡。
“……怪事年年有,今年最稀奇,張兄,你說那人的名號是什麼來著?”
“他自稱姓沈,名沈大,號‘鬼見愁’——”
沈青愁所在的小巷,緊挨著一家茶樓,而他正好在茶樓窗戶之下,那茶樓里人來人往,說話的人便是裡面的客人。
話說那‘張兄’話還沒說完,只見眼前一道黑影一晃,自己已經被人揪住了衣襟提了起來,嚇了一大跳。
沈青愁揪住那人,惡形惡狀的道:“你方才說什麼?!”
“我……我……”‘張兄’嚇壞了,嘴巴也不利落了。
茶樓裡的茶客都見到這一幕,圍了上來,正要過問是什麼事,就被沈青愁一記赫人的眼刀殺了回去。
“說,方才說什麼,快說!”沈青愁喝道。
“我,我方才說,那人姓沈,名沈大,號……號‘鬼見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