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兩張眼皮都虧撐不住了,他還是硬著頭皮強打起精神我在火爐子邊上守歲。
12點鐘還差幾分鐘的時候,李日和就從堂屋裡搬了老大一掛鞭炮去了院子裡,一字兒擺開長長的一串。
等到了12點,火星子往引線上一點,噼裡啪啦的炮仗聲就彈起來,遠的近的,長的短的,哪怕是隔著梅子河,對面的炮仗炸響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彷彿整個世界裡已經萬籟俱寂,剩下的只是這難得回味的年味。
大年初一。
李文秀還是帶著二丫頭去村裡轉了一圈,隨著李日和跟劉金蘭夫妻倆去了縣城做城裡人。
村裡的面孔也越發地陌生起來,李文秀很清楚,這樣的感覺會越來越明顯。
並不是面孔真的陌生了,而是人跟人之間,兩顆心之間的距離越發遙遠。
而生活總是如此,當看向遠方的時候,身後總會留下一些東西,好的也罷,壞的也罷。
漸漸地也就消失了,只存於記憶中。
過了初一,一大早,劉金蘭已經在琢磨著到底拿哪些東西去李文秀他外婆家。
他也聽說了,小舅劉建鴻的親事也有了著落,作為老大,他孃老子雖然是嫁出去的女兒,但是把把關還是有必要的。
至於被小舅相中的,到底還是不是上輩子那個小舅媽,李文秀卻也有些期待。
新人雖好,但是總不比老人來的讓人舒心。
儘管隔了一世,有些面孔他還是不想錯過。
161 放大的蝴蝶效應
順著初一數下來,過了初一,就是年初二。
一大早起來。
李文秀還沒醒利索就聽到樓下嘈嘈雜雜的聲音,他老孃的嗓門比哪天都大,把他老子指揮的團團轉。
反正夫妻倆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要家庭和諧,李文秀也懶得去管家裡到底是他孃老子做主還是爹老子管家了。
男人不吭聲不見得是吃軟飯的,女人嗓門大也不見得是管家的。
劉金蘭這種性格,其實李文秀這個做兒子的最清楚,典型的麵皮子冷心裡熱乎,捨不得得罪人。
上輩子他兩個姑姑鬧到那種程度,劉金蘭雖然嘴裡訴著苦,但是心裡總還是留著一分念想在那裡,老是指望著她們能轉了性子,回過頭來往李日和這個做舅舅的這裡瞧上一眼。
最後除了把自己給憋出一身病來,啥念想都是假的,人該給你氣受一點都不會少。
這輩子如果不是自個兒強勢起來,估計這種日子又是接著過下去,該訴苦的時候訴苦,該吃虧受氣的時候還得繼續受氣。
所以李文秀想著,他兩個姑姑去年壓根就沒踏家裡的門檻,他老子李日和還去吃了個閉門羹,這兩門親戚,估摸著十有**是要黃的。
他雖然也談不上冷血無情,但是也決計不是那種喜歡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冷屁股的人。
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橫豎是攔不住的,與其去扯那些沒頭沒尾的情分,反倒不如徹底斷了乾淨。
他老子這邊的親戚指望不上,老孃那邊肯定是要走一遭的。
老孃一早上起來就樓上樓下地跑,估摸著就是為了拾掇走孃家用的東西。
現在兩個姑姑直接被自己給堵死了,劉金蘭心裡那點念想就徹底倒向了孃家那邊的兄弟姐妹身上。
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洗刷好。
李文秀是真的不大想動。
打從縣裡回來就沒有一天不折騰的。
不過李文秀也不好意思閒著,親戚不走,再親的情分也總是要淡了。
他倒是想過那種獨上小樓成一統,任他雲聚雲散的日子。
無非就是吃吃睡睡,等開了年初六過完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