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卻是搖了搖頭。
“你都已經二十六歲了,居然沒有喜歡的女人?”我不相信,或者說,我不願相信。這三年,我總是存了一絲絲的痴心妄想,希冀著,我心底的那個男人,也許會有一絲絲的喜歡我。
不是愛,只是喜歡。
我只要一絲絲,一絲絲就夠了。
他笑了,我怒了。
“像我這樣的人,哪有功夫談情說愛?”他的語氣,雲淡風輕。似是再說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剛才那個挽香姑娘呢,你也不喜歡?”我打破沙鍋問到底。多年後,每當我回想起來,也不明白當年的勇氣究竟從何而來。
可我從不後悔,死,也要死個明白。
“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他一聲輕笑,又是燃起了一支菸。
我很想問一句,那我呢?你可有一絲絲的,喜歡我呢?
也許是僅有的矜持,令我沒有將這句話問出口,我只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隨口道了句;“那軍長這輩子,難道是要打光棍不成?”
他一怔,繼而笑了起來,他只說了一句話,卻讓我的心剎那間涼透了。
他說,黛齡,你放心,若有一天我成婚,自是不會少了你的那杯喜酒。
一語成箴。
————————————————
我等了十年,最後的結局,是我獨走他鄉。
我曾說過,中國是我愛的男人誓死守護的地方,除了這裡,我哪裡也不會去。
可我終究是食言了。
當我看著他,用那樣一種令人心醉的目光去看著他的新娘的時候,我就明白,國內我已經是待不下去了。
我曾眼睜睜的,看著他與她一步步的相識,相知,相許,可我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也許時間真是個好東西,它磨光了我身上所有的稜角,讓我變得越來越處變不驚。那一句句似是嘲諷的話從我的唇中逸出,殊不知,我嘲笑的不是他,句句全是自己。
我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身上,傾注了我這一生,所能傾注的所有歲月。
我曾以為,他自始至終不愛我,是因為當年遇見他的時候,我還太小。在他的心裡,一直都是把我當成一個孩子。可最終的結果告訴我,我不僅錯了,而且還錯的徹底。
也許有一句話是沒有錯的,那是當年在東北,顧有德說過,鄭北辰喜歡溫婉柔順的女子,果然,他的心在最終的確為了這樣一位女子而步步淪陷。
而我,終究是做不了那種女子。
我愛他,我甘願。
我輸了,我不悔。
番外之,一世緣(致我們深愛的北雪,完結篇)
深秋,北京。
我拎著一些禮品,在一個午後,拜訪了鄭姝陽老人。
老人出生在1939年,如今,已經是七十歲的高齡了。今年正值建國六十週年,在我工作的那家雜誌社,主編讓我寫一篇關於民國時期的愛國將領鄭北辰的報道。因為種種歷史原因,鄭將軍的資料已經是少之又少,沒辦法,我只得託了無數的關係,才找到了這裡。
鄭姝陽老人,正是鄭將軍的獨生女兒。據說,當年鄭將軍為國捐軀的時候,她還未滿週歲。
一聽,便令人唏噓不已。
在會客廳裡,我見到了鄭姝陽老人。老人的頭髮雖然已經花白,卻依舊優雅美麗。
她看著我,親切的微笑。就這樣一個慈祥的笑容,卻讓我的心裡剎那間踏實了下來。
小几上,擺放著一套精緻的茶具,鄭姝陽老人親自為我斟了杯茶,在嫋嫋茶香中,那一段被歷史湮沒的往事,便漸漸的浮上了水面,清清楚楚的展現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