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老店中,旅客們紛紛結賬離店。那些有急事的旅客無辜被羈留了前後四天,莫不因延誤行程而叫苦連天,自認晦氣星照命。
近午時分,南門靈鳳在外間接見來自太平府的一位大漢,神色顯得有點為悅。
“在下奉太平分社賀分會主所差,特來請小姐過江。”大漢恭敬地說:“紅花堂出巡人員即將到達巡視,賀分會主認為必將引起大江一些匪寇巨魅的注意,小姐如為過江,安全可慮,因為江左情勢複雜,分會方面無力控制,恐怕……”
“恐怕我有危險?哼!”南門靈鳳不悅地說:我從不干預會務,我也有權要求各地分會不干預我的事。我的行動由自己負責,與會務無關。我這次到和州來,是受南京方面的朋友所託,追查一件盜殺血案,循線追查出化身潛伏此地的血手瘟神涉嫌甚大,剛理出頭緒,便被一些不意出現的人攪局弄糟了,血手瘟神進了死囚牢,我的事也因之永無下落。我不認識賀分會主,他憑什麼認為我到和州搗江左匪盜的蛇窩不對?”
“小姐明鑑,江左即將有大事發生,本會……”
“不要說了。”她不勝氣憤地揮手:“你回去告訴賀分會主,我的行動與會務無關,他只要好好守住江右的地盤,防止江左匪盜侵略就夠了,我惹的麻煩我自己負責承當,不需要他干預耽心。我知道紅花堂將派餘執事巡視江右,他的威望與能力大概還應付得了江左群匪。多年前,血手瘟神就曾經落在他手中,他前來巡視,貴分會大可不必耽心。你走吧!明天我將動身西行。”
“在下只好據實回報分主了,告辭。”
“小春,送包爺。”南門靈鳳吩咐侍女送客。
送走了姓包的大漢,她發了一回兒怔,然後召來另一位侍女小夏。
“餘執事最喜歡倚老賣老,而且自命不凡心眼小,很可能誤會我有意介入他與血手瘟神的過節,因此我要儘早離開。”她向小夏說:“午膳之後,立即動身。”
“是的,小姐。”小夏欠身答:“要不要小婢先去僱船?”
“不回南京。”
“這……”
“血手瘟神的知交好友,叫不戒禪師,目下隱身巢湖的天龍禪寺,這兇獸很可能是屠殺南京湯家的主謀。”南門靈鳳壓低聲音:“憑血手瘟神幾個悍匪,不可能一舉搏殺湯家七名高手護院,至少,我得跑一趟巢湖,不然無法向皮家兩位姑娘交待,她姐妹倆的重託我得盡心去完成,在情在理。我不能半途而廢。”
”小姐,走巢湖,豈不是真與江左群豪挑戰嗎?”小夏不安地說:“江左情勢混亂,群雄畢集……”
“麼魔小丑,何足道哉?”南門靈鳳傲然說。
“那麼,小婢去僱轎。”
“也好,你去吧!”
一條官道向西伸展,六十里外是本州的屬縣含山。三十里的中途站叫山陽村,約有五六十戶人家。村北的小山腳下,山坡前的樹林外,建了三間農舍。山小得可憐,村也小得可憐,農舍也簡陋得可憐。
姚文仲手上提了大包裹,站在官道旁向北望。官道南面是山陽村,村沒有市集,路旁建了簡陋的茶亭,有供應旅客的免費茶水。
路北,是小山坡腳下的三間農舍,柴門虛掩不見人蹤只有一些放野的家禽,在門前的草坪中覓食,也沒見家犬,象是棄屋。
他想轉身入村找人尋問,但卻又忍住了。村建了柵,顯然不歡迎外人亂闖。
他思索片刻,眼著日已近午,時光不早,便放開腳步,沿小徑向三家農舍走去。
到第一家農舍前駐步片刻,他伸手推開柴門往裡瞧,院子裡擱放著農具,就是沒有人。對面堂屋的大門也是虛掩著的,大白天掩上門,大概裡面的人都到田裡去了。
正想轉向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