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兩眼直直地看著桌案上的潺曲,恍惚中,他好似還能看到父親揚指輕彈時的場景。 他伸出手不自覺地向潺曲撫去。就在水月沉浸在舊景之時一陣琴音驟然而起,音亂無章,聞之頓生撕心的感覺,一襲狂風隨音而至,火焰青煙被無情撕扯接著便是火星紛飛,帷幔紅紗如浪潮一般肆意翻動,像是隨音而舞,又像是一場無情的鬥法,使人心魂不寧,靈體不安。 水月自登上這神壇便知道,這裡或許就是陰謀的開端,所以處處謹慎,對著突如其來異狀白水月泰然自若,白皙修長的手指向上一番,一團青色微光現於掌上漸漸變化凝成靈簫。 只見白水月飛身而起,落於一旁的大理石柱上,將白玉靈蕭置於唇邊,一陣暖曲悠揚而出,如烈火恰遇甘露,沁心如怡。 神壇之上,兩個聲音相互較量著,一正一邪,一黑一白的靈氣在高臺之上互相糾纏,一時高低難辨。 雖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可是此時的輸贏卻並非只關乎了一條性命,琴聲高亢激昂,完全不像往日那般每條琴絃奏的都是溫柔之律,救贖之音。 白水月手指輕點在靈蕭之上,祭魂曲隨即而出,頃刻之間潺曲便靜了下來,朦朦月色之下只聞簫聲入耳,雜音戛然而止。 待一切塵埃落定,白水月才緩緩落下,釋靈探起卻未發現一絲靈息,甚至也未發現一縷邪氣,水月走到潺曲旁邊,輕撫琴絃,一股熟悉的觸感油然而生,隨之而來的回憶也佔據了頭腦的大半。 只聽嚓嚓一陣聲響,幾十跟銅柱從地下升起片刻之間就將整個祭臺圍了起來,銅柱之間滋滋作響,頭頂之上更是一片腐蝕之氣。 白水月看了看這即像是突如其來,又像是刻意等待的囚籠,嘴角竟飄過一絲邪魅…… 御靈山莊裡,糖九連跑帶跳的飛上臺階,也顧不得許多直接闖進了前殿。 花如幻剛要訓斥,只見糖九略微一慫把手一抬示意:我有要事要稟,讓我說完再訓斥也不遲啊,是吧,好哥哥! 隨後糖九氣喘吁吁的說道:“婆婆,如幻哥哥,你們決計猜不到,當年白家慘遭滅門是誰保住了水月哥。” “是誰?”二人齊問道。 “檀城富商江銘寂。” “那,你可拿到了和此人有關的宗卷?” “婆婆,明陸大人說,檀城宗卷難調,需要一些時日。不過他對那姓江的也早有耳聞,聽說此人奇醜無比,但樂善好施,在檀城極有名望。不僅如此他還出了巨資在檀城修建過一個精緻無比的神壇,以供祭靈祈願,為民謀安。” “如此看來,這個江銘寂定是不簡單。就憑他一個平民就能左右朝廷保住水月?” “還有一事也很是奇怪,白家滅門之後,水月是被寄養在同宗的叔父白啟繆家裡,次年二月十五也不知何故白啟繆竟舉家搬遷離開了檀城,也有人說是得了一大筆錢,怕惹了檀山山匪惦記才不得已離去。” “二月十五?新開九年二月十五?那不就是你我初遇水月的那天嗎?如此不好,趕快去查,否則不僅我們去不得巫地,就連水月也危險的很。” “婆婆,再怎麼說水月哥哥也是仙靈體,普天之下也沒幾人能動得了他吧。” “就怕水月也是這般想法,就靈體而言並非可得永生,仙靈體只是更容易獲取靈力,更容易煉化而已。我們容顏定格便是因為靈氣護體,若是靈力一旦有虧輕者滅體,重者滅靈。不僅是我,所有修得靈體之人都是如此,所以昨晚我去問了荏苒,尊位越高的靈體,對靈氣的選擇越是挑剔。巫地那是什麼地方?汙濁之地,滿目蒼夷,水月陷於那裡有多危險,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花如幻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神情把糖九也嚇得不輕,畢竟這麼多年御靈山莊一直是不露鋒芒於世,若說結仇結怨也只是於司馬雲澈,再有那便只有世仇,這麼一想白水月此番所遇的人定是親眼見過他白家家破人亡之人。喜歡御靈山莊()御靈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