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起了無賴,“是你先來碰我的。”
“我不是有意的。”
“那我不管。”
奚川見講不通道理,懶得搭理他了,輕輕哼笑一聲,同時抬手,往外抽離一點點。申屠鋒的手很有力量,從手臂開始到指尖,哪兒都藏著勁。奚川一逃,他就追,跟老鷹捉小雞似的,跑不開卻也握不住。於是一番折騰下來,他們的手掌鬧出了汗,有點滑。奚川一個沒留神,將自己的手翻轉,掌面朝上,摩挲著申屠鋒的掌心一撩而過。
申屠鋒一恍惚,他們差點十指相扣。
“你看,”申屠鋒給自己找藉口,“是你先起的頭。”
“我……”奚川覺得自己笨嘴拙舌,說不過申屠鋒,有些惱,颳了他一眼,說道:“壞胚子。”
申屠鋒對於奚川的評價樂在其中。
他勾著奚川的手想從書櫃裡拿出來,畢竟在黑不見光的地方,保不準又會跑出什麼噁心人的東西。申屠鋒想逗一逗奚川開心,是在保證彼此安全的前提下。然而奚川不配合,他的掌心太燙了,於是想擺脫申屠鋒的擺弄。可他手肘一動,帶動兩隻握緊的手向書櫃隔層的內部一偏,似乎碰到了什麼,發出咚噠一聲輕響,很空曠,像未被固定住的鐵板被撬動了一個角。
奚川和申屠鋒倏地一頓,仔細辨認那聲音。他們收起了玩笑,默不作聲地對視一眼。
申屠鋒給奚川打了一個眼神,奚川會意,舉起手電對準隔層往裡面照。光線在兩人交纏的雙手上匆匆掠過,奚川面不改色地說:“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哦,”申屠鋒挑眉微笑,從善如流地鬆開了手裡的勁,“好啊。”
滾當的溫度瞬間消散,奚川心底那剛剛萌芽出來的不知名的種子惝恍失落了一下,好在他善於偽裝自己的情緒,波瀾不興地繼續幹正事。
申屠鋒坦然地看了奚川一眼。
書櫃靠牆,鐵質的,分量很重,所以擺著很穩固,每一層的隔板大概有半個拳頭厚。奚川以為書櫃的結構本來就是這樣設計的,他沒想到居然暗藏玄機。第三格的隔層蓋板能掀開,可能是因為固定的螺絲鏽蝕了,總之就是這麼巧,它像一個藏了秘密的身體,豁然展示在他們面前。
奚川和申屠鋒一人一邊,將蓋板輕輕抬起。
“你猜裡面藏了什麼?”申屠鋒問。
“別人想給我們看的東西。”
“我不喜歡被擺佈,”申屠鋒看上去興致缺缺,“送上門的東西沒幾個是真的,我不要。”
“我要。”奚川輕飄飄地說。
“哦。”申屠鋒說這麼說,但他端著蓋板的手沒有松,也不親自動手往裡摸。他像個打下手的人,時不時詢問奚川的意見:“要我給你打光嗎?”
奚川搖頭,他把手電叼在嘴裡,雙唇張開著,在侷限又白亮的光線裡顯得殷紅又迷人。申屠鋒直勾勾地看,毫不避諱,他覺得奚川的雙唇像不久前自己在寢室吃完的一個蘋果,脆生生的,水盈清透。
肯定比蘋果好吃,申屠鋒心想。
隔板內部有一半是光線死角,手電光照不全,於是奚川探手進去摸。他找得很仔細,同時又覺得身邊有一道讓人不能忽略的、滾燙的視線。果然,奚川抬頭,對上了申屠鋒的雙眼,剎那間像置身於蔚藍色的深海。
奚川疑惑地歪頭,問道:“怎麼了?”
“我在想你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是怎麼形成的,”申屠鋒張口就來並且非常真誠,“是跟生活經歷有關,還是遭遇過創傷?奚川,你見過你的父母嗎?”
奚川漠然地看著申屠鋒,似乎在疑慮他不合時宜的好奇心。
申屠鋒迎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非常坦率。
奚川輕聲嘆氣,淡淡地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