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峰頂。
一壺靈酒倒在青石前,李子夕恭敬拜了三下。
今天是師父的百日。
修仙界沒有凡俗界那麼的繁文縟節,但百日忌日,必須祭拜。
不知不覺中,師父已離去三個月。
倚在青石前,李子夕回想和薛師的一點一滴。
不由地有些痴了。
好一會兒,李子夕才長嘆一聲,起身。
他手一勾,天問劍躍然而起,在他面前嗡嗡自鳴。
經過李子夕的精心蘊養,再加上他不計成本購來的養劍靈物,天問劍終於從苟延殘喘中掙扎了出來,勉強有了些靈劍該有的樣子。
雖然靈性不是很足,但至少劍上的青苔沒了,飛起來絲滑順暢了!
劍光縱橫,或化成山,化變為海,李子夕在峰頂舞劍。
劍意正酣時,李子夕忽然劍眉一挑,一道劍氣含而未發,直指峰下。
一人踉踉蹌蹌、手忙腳亂地爬上山頂,二話不說,一頭撲倒在青石上,放聲大哭。
哭聲悲悽,如泣如訴!
卻是,久別了的三師兄謝無極!
謝無極這一哭,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李子夕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小聲勸道:“師兄,節哀!”
許久後,謝無極才收住聲。他坐在青石前,也不說話,只是埋頭喝酒。
直到大醉。
醉了,嘴裡便嘮叨個不停,說著當年的“碎天五劍“,曾經的意氣風流。
第二天,謝無極醒來。他先二話不說,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起身,擦去了眼淚。
一道淨塵術下去,謝無極又變回了那個風流倜儻的敖東謝家少主。只是臉上的悲悽,終究不去。
謝無極這才看向李子夕,驚道:“師弟,你築基了?”
李子夕點了點頭。
謝無極行了一禮:“恭喜師弟。”
然後他皺了眉頭,有些驚疑不定地問:“師弟你現在是築基幾層?”
李子夕能清晰地感應到,謝無極現在是初入築基二層。於是答道:“我築基不過數月。”
這就是築基一層了,謝無極苦笑:“以師弟的天賦,最多三年,修為就得趕超為兄了。”
李子夕笑了笑。
兩人說起別後情形。
謝無極當年以遺憾入畫,以畫入道,回去閉關數月,水到渠成,成功築基。此後一直在專研畫道、打磨真元。聽到薛師的死訊後,這才出關。
兩人攜手下山,準備去凌宵城,再醉一場。
一路走一路聊,正欲飛去時,前方傳來一陣喧譁。
一名修士哀求道:“洪師兄,師弟情知這事做的不對。但此人曾是我龍淵劍脈內門弟子,對我又有大恩。他苦苦相求,我實在拉不下情面。這才違了規矩,偷偷帶他上了山。他只是祭奠下師父,三天後就會離去,決計不會對師兄師弟造成半點妨礙。”
另一人冷聲說道:“規矩就是規矩,不管什麼原因,犯了規就得受罰。碎天峰是內門三峰之一,你私自帶外人進山,這就是犯了大忌。你跟我去刑堂走一趟吧。”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說道:“這事是圖某不對。前輩若責罰,不管生死,圖某接著就是。只求前輩網開一面,別為難王師兄。”
那人喝道:“你以雜役身份偷偷混進山門,再擅入內門,信不信本修治你一個私闖山門的死罪,就地將你……”
他話還沒說完,李子夕介面說道:“你待怎樣?”
運使如意步,一步數里,李子夕倏忽現身。
李子夕一看,心中暗歎,果然是隻見過一次面的四師兄圖立人!
圖立人身著一身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