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白沙，尹華英露出一個悽婉至極的笑。

然後她一怔，她驚道：“你、你的氣息，你好了？”

“我好了！“柳白沙挺直腰。

他的臉上，露出了陽光而自信的笑。

一如從前，那個驕傲的世家弟子。

尹華英顫聲說道：“好、好了就好。本來我還擔心，我走了後沒人照顧你，現在，我放心了。”

她遞上和離書：“簽了這個，從此你我一別兩寬。你再找個愛你的女子，好好過這一生。”

柳白沙哀聲說道：“你、你要離開我？”

他一把抓住尹華英的手，急切地說道：“英，你我的花前之盟、月下之誓、溪旁之約，這所有的一切，你都忘了。”

“我沒忘啊，”尹華英看著他，眼淚嘩嘩流下。

她哽咽道：“我、我懷了別人的孩子啊！”

我懷了別人的孩子！

柳白沙渾身一顫，他苦笑道：“你要留下這個孩子嗎？”

尹華英沉默。

柳白沙悽然說道：“你自然想留下。你一直都很喜歡孩子。”

尹華英淚如雨下：“孩子是無辜的！”

她遞上和離書：“你，簽了吧！”

柳白沙接過和離書，毫不猶豫地撕碎。

他說：“孩子你想留下，那就留下。”

“你也一起留下”，他說。

“我和你一起養大他。”他最後說道。

尹華英如遭雷擊，她瞪大眼，顫聲說道：“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現在特別清醒。”

“不，你不知道。”尹華英徹底崩潰，她瘋了似地喊道，“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我髒了，身上每個地方。”

她哭道：“柳白沙，你變回了曾經的你。可是我回不去了，我永遠都回不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柳白沙一把抱住她，哽咽著說道：“是我沒有擔起男人的責任，是我讓你一個弱女子，扛起了一個破敗的家。是這個破敗的家把你壓垮了。英，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我的錯，我認，我願意接受這樣的懲罰！”

就像是吹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尹華英死死地抓住柳白沙。

她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荷：“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你能接受我，接受這個孩子？”

柳白沙一字一頓地說：“是真的。我，可以指天盟誓。”

尹華英傻傻地看著他，忽然號啕大哭。

她撕心裂肺地哭著，她一口咬住柳白沙的肩膀，很用力地咬，咬出了血。

柳白沙緊緊地抱著她。

兩個人哭得天崩地裂。

“英，我們走吧。”

“回家嗎？”

“是，但不是回柳家。柳家已經徹底完了，你我再陷進去，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那去哪？”

“不知道，離開這越遠越好。我有築基丹，還有兩千靈石。我可以很快築基。築基後，我就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好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好，你是我夫君，我都聽你了。你說去哪，我便隨你去哪。”

晨光中，柳白沙小心翼翼地扶著尹華英。

就像呵護著絕世珍寶一樣。

他倆向遠方走去。

他倆沐浴在光中。

漸行漸遠。

李子夕的神識一直隨著他倆。

直到盡頭。

睜開眼，李子夕喃喃說道：“這就是你的選擇嗎？身為柳白沙的選擇？”

“這個選擇，真好！”

九天渡在空中一掠而過。

李子夕分魂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