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看向奚川,他倔得要死,也可憐得要死。
奚川不忍心對他說一句重話,於是言語溫和,“我跟大哥聊聊,很快的。”
申屠鋒的雙手緊了又松,又攥緊,掌心全是掐出來的指甲印,他咬著牙,深深凝視奚川。
他們沉默對峙,也在激烈對抗,可最後還是申屠鋒先敗下陣來。
生命大義擺在面前,信仰教義裹挾著他,情愛顯得微不足道,似乎只能為此讓路。
申屠鋒無可奈何,眼前是獨木橋還是康莊大道,只有走了才能知道。
他頹了下來,緩緩走開,他頭顱低垂,說:“我等你回來。”
奚川頷首,輕聲說:“嗯。”
會議室裡有個小房間,隔音效果不錯,申屠淮把奚川帶去了那裡。他其實還擔心申屠鋒突然反悔,闖進來,於是路過阿禹身邊時,對他說:“阿禹,你幫我看著點弟弟。”
阿禹驚悚,“……啊?我嗎?”
申屠淮笑了笑,拍拍阿禹的頭。
博士真看得起我。阿禹心想。
小房間裡什麼也沒有,甚至沒有燈,這原來是間禁閉室。奚川和申屠淮誰也看不見誰,聊起一些事情來沒有心理負擔,尤其是申屠淮。
他直截了當,問:“德曼實驗室裡還存有血清嗎?”
“沒有了。”奚川也直接回答道:“第一個變異物種被製造出來後,研究員從他身上抽取了無數管血清樣本,又被很快消耗掉。在德曼實驗室封閉之前,最後留存下來的血清只有兩管。”
申屠淮輕輕點頭,他不去探究為什麼奚川會如此清楚血清的來龍去脈,又問道:“那你所謂尋找血清的說辭有什麼意義嗎?”
“德曼實驗室有一百二十三名當時背景下,世界生物學領域最頂尖的科研人員,其中一位……”
話說到此,奚川突然哽了一下。
申屠淮聽見他悶悶地哼喘一聲,好像哪裡不舒服,可房間裡太黑了,他看不清奚川的神態。
“怎麼了?”申屠淮問。
“沒什麼。”奚川短促又含混地回答,繼續往下說道:“其中一位作為領軍人物,手握無數專利。他很聰明,是你想象不到的聰明,並且想法大膽——是他提議並且成功製造出了變異物種。”
申屠淮的太陽穴猛烈抽動,“他貴姓?”
“陸。”
申屠淮沉默半晌,說:“恕我孤陋寡聞。”
“陸博士是普通人類,alpha,他在實驗室封閉後的一個月被行政區高層追殺,後秘密處決。”奚川說:“關於他的一切都被抹煞乾淨了。時至今日,再也找不到任何他存在過的痕跡。”
“很可惜。”申屠淮在黑暗中聽著綿長的呼吸聲,悶倦的,混著寡歡,“你好像很難過。”奚川說還好。
申屠淮通透,他能感覺出奚川不太想說這個。
“所以呢?”申屠淮換了種方式問:“陸博士的關鍵是什麼?”
“他在德曼實驗室的十八年時間裡,有兩項重大研究成果。”
申屠淮怔了怔,立刻說道:“基因提取、重組、編制是一項,還有呢?”
“另一項是關於抑制惡性基因發展的研究報告。”奚川語調一直很和緩,他說:“陸博士始終認為,萬物都應該遵循相生相剋的自然規律。”
“抑制惡性基因發展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