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去換水麼,其實,我回的晚了,不是去方便了,而是在服務檯,撞見嚴局長在給周書記打電話,我就貓在後邊聽了會兒,我聽嚴局長說……”
戴裕彬將他從嚴寬處聽了來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接道:“虧得咱們打了個翻身仗,要不然周書記還不得跳起來,明天我倒要瞧瞧這嚴局長到底是什麼臉色?”說著,便朝薛向瞧去,但見薛向臉上哪裡有半分得色,卻是鐵青一片。
薛向怒極,他亦沒想到周道虔竟不堪至此,今天傍晚,這位周書記急衝衝來尋自己不是,或許可以說是因為記恨自己在王勝利的事兒,讓他輸陣,而做出的報復。
畢竟,按當時的情況,他薛向確實在招商工作上遇到了重大挫折,整個招商工作甚至無限接近於失敗,周道虔跳出來。發作他薛老三,最多也只算順水推舟。
可這會兒,聽了戴裕彬的轉述,他幾乎能完全推斷周道虔到底是個什麼心理了,這位分明就是巴不得他薛老三招商失敗,好憋著勁兒整他薛某人。
身為一地首腦,竟然為洩一己私憤,罔顧轄地五百萬人民福利,薛老三簡直為德江人民有周道虔這樣的父母官兒不值。
“首長!”
戴裕彬也不知道薛向為何如此臉色,小聲提醒一句。
“我沒事兒。”薛向揮揮手。“裕彬。你去睡吧。”
戴裕彬應了,這才退出門去。
戴裕彬方小心將門帶上,薛老三便又開始將脫下的衣服,往身上套了起來。
薛衙內徹底被惹火了。周道虔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不依不饒。且連體統也不顧了,連身份也忘了,就剩了一門心思要打他薛某人的臉。
他薛老三不一個響亮耳光抽回去。沒準兒還真被這傢伙以為好欺負。
穿好衣服,薛老三便出得門去,片刻功夫,就又折了回來。
原來,他這會兒出門,也不過是到服務檯,撥出兩個電話去。
……………
夜色如幕,燈火悄然,淡淡的黃暈,投注在幽靜的街道上,拉出兩道長長的人影,誰又知曉,這兩道人影的主人,正是蜀中省赫赫有名的兩位省委委員呢。
不錯,這匆匆而行的兩位,正是梅山地委的宋書記,銀山行署的程專員。
寒風吹來,程專員忍不住打個阿嚏,伸手一抹,濃濃的清鼻涕,塗滿了虎口,趕緊彎腰在鞋幫子上擦拭起來。
因為出門太急,他只在睡衣外披了件厚重軍大衣,這會兒著實凍得夠嗆。
此時,轉到風口,他又趕忙伸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抱住膀子,穿在拖鞋上的腳,又忍不住朝前拱了拱。
原來,先前,在寶龍酒店大堂,宋書記方從程專員口中問出了鴻運招待所,便頭也不回地朝外邊行去。
程專員腦子自也不慢,立時便也知曉大事不好,瞅中掛在門崗室外面的軍大衣,也不管是誰的,取過套上,就追了出來。
鴻運招待所離寶龍酒店,並不甚遠,不過兩站路,這二位心急如焚,一腔子火憋在胸膛,恨不能腳下生風就追了過去。
是以,反倒忘了“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句老話,急得壓根兒就顧不召喚駕駛員,好駕了車趕路,就邁著兩條腿,急衝衝地往鴻運招待所那邊追去。
直到這會兒,程專員是又受凍,又受累,心裡才後悔不迭。
前面的宋書記越行越急,程專員穿著個拖鞋,漸漸有些跟不上了,乾脆不追了,勉強跟過街口,到了行子裡,他背抵了牆壁,喊道:“宋書記,宋書記,咱停停,停停成麼,都這會兒了,就算趕過去,人家真要媾和,只怕也早辦成了,再說,咱們這會兒趕過去,跟人家說什麼啊,要是陳老闆,李老闆是咱們的下屬,我也就不費這個事兒了,直接下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