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瀟湘館的聚會漸漸散去時,寶玉心頭的焦慮依然未曾完全消解。他明知自己不得不去參加明日的舅舅生日宴會,但心裡卻始終難以割捨那病床上虛弱的晴雯。她的病情雖有些許好轉,卻依舊讓他懸著一顆心,難以安心。
當所有人都起身準備散去時,寶玉遲遲未動。他站在門口,目光停留在已經坐下的姐妹們身上,心裡有著萬千思緒。此時,黛玉依然安靜地坐在一旁,她的目光偶爾掃向寶玉,似乎察覺到他心中的煩亂。
“寶玉,你走之前,記得好好照顧自己。”黛玉的話語輕柔,卻在寶玉心頭激起一陣波瀾。她的語氣裡,既有關切,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寶玉走到她身邊,眼中滿是感激,“謝謝你,黛玉。你知道,我實在是放不下晴雯。”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語氣也顯得有些沉重。
黛玉低下頭,溫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對她的關心與照顧,一直都很細心。她的病情,總會好起來的,不要太過擔心。”她的話語似乎是在安慰寶玉,但那深藏其中的無奈卻不難察覺。
寶玉的眉頭輕輕皺起,站在她身邊,心中複雜萬千。“你說得對,可是她的病情一時半會兒難以恢復,心裡總是牽掛,難免會想得多。”
黛玉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淡淡的關切,似乎有著更多未言之事。“寶玉,你既然決定去家族裡辦事,那就放下心中的擔憂,放心去吧。晴雯也需要時間休養,過些日子,她會好起來的。”
寶玉感受到黛玉話語中的溫柔和關懷,心中不禁一陣暖意。但他依然沒能完全放下心中的不安。“我知道,可每次我離開她的身邊,就覺得她會變得更加孤單。她雖然嘴硬,但心裡知道,她是最怕孤獨的。”
黛玉聽到這些話,心中輕輕嘆息一聲,目光有些迷離。“你關心她,我明白。但也不要太過自責,畢竟你不是萬能的,不能一直在她身邊。”
寶玉聽著黛玉的話,心情一時難以平復,他微微轉過身,看著窗外的景色,似乎有些迷茫。“我知道我不能時刻陪在她身邊,可是每次離開,心裡就像空了一個地方。”
黛玉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眼神裡有著一絲複雜的情緒。“寶玉,有時候,人的選擇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有可能是為了別人。你為了家族,也為了晴雯,揹負了太多。你不必為此感到愧疚。”
寶玉靜靜地聽著黛玉的話,心裡有一股莫名的酸澀。此時的黛玉,依舊是那個他無比依賴的人,但她的話語中似乎有著一種疏遠,他難以捕捉到其中的真實意圖。
“我知道,黛玉。你總是能說出我心裡最難以言說的事。”寶玉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我一直覺得,自己總是活在別人的期望中,忘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黛玉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絲深沉。“你要是能真正做到,放下這些負擔,或許會更加輕鬆。寶玉,你也該學會為自己活一回。”
在寶玉離開之前,黛玉注視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情緒。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心裡似乎有著千言萬語,卻始終未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