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坐在賈母面前,盡力保持著她一貫的端莊姿態,但內心的焦慮已然溢於言表。她雖然表面上微笑著參與談話,實則每一句話的回答都帶著幾分勉強。在這座充滿權力博弈的府邸中,邢夫人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棋子,而每一個話題的轉折都可能讓她失去籌碼。
賈母見邢夫人始終未能提出令人滿意的解決辦法,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本來並不急於插手賈赦與鴛鴦之間的紛爭,但隨著邢夫人言辭的重複,她的耐性逐漸消耗。輕輕抿了一口茶,賈母微微側過頭,目光不自覺地掃過了鳳姐兒的位置。
鳳姐兒自從踏入客廳那一刻起,就一直默默觀察著場中的氣氛。她明白,今天的局勢並不簡單,邢夫人想要插手賈赦的事務,而她的每一句話似乎都無力改變賈母和賈赦之間的既定格局。鳳姐知道,自己必須在這場較量中發揮一定的作用,不然不僅邢夫人會受挫,連她自己也會被捲入其中。
“老太太,邢夫人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鳳姐兒話鋒一轉,微微一笑,“畢竟賈赦的性格,大家都是知道的,想讓他改一改心性,恐怕得費些功夫。”她一邊說著,眼睛不經意地掃向邢夫人,話語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幽默,“而且,您看,賈赦他一直是這個脾氣,豈能因為幾個勸說就能轉變?這是性子使然,咱們也不能強求不是?”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其中的含義卻是絕對直白的。鳳姐兒的話一出口,邢夫人頓時感到了一陣微妙的尷尬。她知道,鳳姐兒在暗示什麼。她一方面為自己與賈赦的關係感到無力,另一方面也無法反駁鳳姐兒的現實看法。
賈母聽了鳳姐兒的話,不禁咳嗽了一聲,似乎故作沉思。她看向邢夫人,話語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鳳姐兒說得也有道理,畢竟,賈赦的事情,不是輕易可以說通的。”
邢夫人緊握著手中的茶杯,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原本以為自己能在賈母面前展現自己的智慧,沒想到不僅未能改變局面,反而成了鳳姐和賈母默契配合的物件。她心中愈發不安,甚至有些後悔自己一開始便涉足這樁事。
她知道,賈母在她的言辭中並未看到任何解決問題的辦法,反而愈加懷疑她的用意。這一切都讓邢夫人感到尷尬。她勉強笑了笑,想要挽回一點場面,但卻發現自己已經處於一種被動的境地。面對鳳姐兒巧妙的插話和賈母那隱隱透出的輕蔑,她的聲音愈發低沉。
“老太太,鳳姐兒說得有理,”邢夫人勉強應和道,“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讓賈赦的心性有所改變。我會再想辦法。”她的語氣已經開始帶有一些無奈,原本希望透過談判找到一線希望,最終卻在鳳姐兒與賈母的夾擊下顯得無力。
此時,賈母不再掩飾她的態度,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輕描淡寫地說道:“邢夫人若真想幫賈赦,倒不如從他自己的心態開始吧。畢竟,若心無改觀,何人能使之動心?”
邢夫人聽後,心情更加低落。她知道,賈母的意思已經相當明確:這件事,自己無需再多費心力。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邢夫人感覺自己的立場越來越尷尬,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抑制住了心頭的怒氣和失望,勉強笑道:“老太太,鳳姐兒真是深思熟慮,我回去會再考慮,若有合適的辦法,再來請示您。”
賈母點了點頭,似乎並未對此話產生過多關注。“邢夫人不用急,先好好想一想再說。”她說完,便低下頭,不再多言。
邢夫人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感覺自己已經被徹底排除在家族事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