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週一，早上七點。

陳明一大早起來的時候，發現父親陳富已經起來了。

陳明緩緩地走到陽臺邊，拿起一把椅子，然後就在父親身邊靜靜地坐下來。

沒有父子對話，因為陳富正在發呆。

發呆的陳富眼神顯得有些迷離，彷彿失去了焦點一般。他的目光望向遠方，但又似乎並沒有真正聚焦在任何一個具體的地方。

即使是陳明此刻坐在他的身邊來，他都沒有反應。

陳富的臉色並不太好，微微有些陰沉，嘴唇緊閉，透露出一種沉思和憂慮的情緒。他的雙手輕輕地放在膝蓋上，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內心的不安與糾結。

在這一刻，他彷彿置身於自己的世界之中，外界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他的思緒飄蕩在遙遠的地方，似乎是在回憶起過去的種種經歷，或者思考著未來的可能性。

“爸，你沒事吧？”

陳明看父親狀態不對，還是拍了拍他，昨天晚上吃了飯到睡覺之前，父親都還高高興興的，這也沒過去多久，難道父親在這期間收到了什麼不好的訊息？

應該不至於，陳明搖搖頭，在心裡否定了這個想法，要是真的有什麼重大變故，以現在他們父子倆之間的關係，父親沒有理由不告訴自己。

“啊？你說什麼？你起來了啊。”

等陳明出聲了，陳富這才發現坐在一邊的兒子，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問道：“起這麼早，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和冰冰做點早餐，填填肚子？”

陳富侷促地站在兒子身邊，眼神飄忽。

他這個人是不會說謊的，也幾乎沒有說過什麼謊話，混亂的情緒和紛擾的心思此時都寫在臉上，讓人想不看出來都很難。

“那個不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陳明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

“哪有……沒什麼是，吃點什麼？你點，我去給你做，很快就做好了。”

陳明看著尷尬地父親，說道：“你這個人一撒謊就會這樣，當年要是我提前發現，也不會被你瞞著我媽病重的訊息。”

心思被看穿的陳富並沒有感到特別尷尬，只是臉上微微有些發紅。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重新坐了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沉思和無奈。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沉默不語，彷彿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陳明能感受到父親內心的矛盾和掙扎。

“昨天咱們倆也算是經歷了一場大事了，同生共死，”陳明看著父親，眼神定定，“我覺得咱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隱瞞的，你覺得呢爸？”

陳富嘆息了一聲，本以為靠著沉默就能解決問題，但陳明似乎沒有打算給他沉默的機會。

“唉……也不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說說看唄，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也可以幫忙。”

“這件事，你知道了，倒還不如不知道……”

陳富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忍了又忍，只是聲聲嘆息。

“你越是這麼說，我反而越是好奇了，”陳明興趣都被勾起來了，趁熱打鐵連忙追問，“到底是什麼事情？”

“我認識冰冰的母親，並且，是很早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就這？”

陳明完全沒有當一回事，陳富這大半輩子幾乎都在青城度過了，認識幾個本地人，沒什麼稀奇的。

“認識就認識唄，青城才多大點地方，你說你認識一半的人我都不會太驚訝，”陳明不理解，“這有什麼問題不成？”

“如果……如果我說，我跟她之前曾經有過一段感情呢？”

陳富的話語撩動了兒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