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隨在父親身後往前走,腦海里卻是止不住地想,難道連皇上都容不下五皇子了嗎?這些年皇上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卻遲遲不立太子,但他知道五皇子絕對不在繼承人選當中。
無靠山的蕭詹不過就是個箭靶子,不會有人真蠢到把他當個人物對付,但也不會放縱不管,所以在有氣沒處撒的時候找找蕭詹的麻煩也能心裡舒坦點。
蘇和的心瞬間揪起來,他是不是把蕭詹想的太過無所不能了?玩弄權術的人向來心狠手辣,要是蕭詹一個熬不住真被玩死了,他無疑是將蕭詹推入火坑的罪魁禍首。
桂公公進去通報,蘇相回頭看著心事重重地兒子,不滿道:「面見聖上怎麼心不在焉,也不怕掉了腦袋?」
蘇和趕緊站直了,眼睛盯著前面,想了想問道:「父親,五皇子……」
沒等他說完桂公公從裡面出來:「聖上正等著見呢,快裡面請。」
蘇和見皇上的次數不算少,但大多是在氣氛熱鬧的節日宴席上,皇上慈眉善目,便是與他這個大臣之子也甚是關心,讓人覺得這位帝王不過是個很好相處的長輩。只是今兒進去卻見皇上臉上滿是嚴肅,那股逼人的威嚴讓人呼吸一滯,心也跟著沉重起來。
蘇和隨父親跪拜行禮,叫起之後,他恭敬地站在一邊等皇上示下。
皇上微微眯起眼打量站在不遠處的蘇和,這孩子與蘇相除了輪廓有些相似,五官都隨了蘇夫人,是世間少見的勝過女子卻不陰柔的相貌,世人對相貌好的人向來偏愛,即便驕縱了些也只當他是個小孩子不計較。這一次隨老五出去,萬一要是半路上脾氣發作鬧出個什麼事來……
罷了,為那個小子想這麼多做什麼,既然敢招惹這個祖宗到時候釀下苦酒也是自作自受。
「賜座吧,幾日不見謹之怎麼變得這般拘謹?莫不是這陣子你父親待你嚴厲?該不會又做了什麼糊塗事惹得你父親不高興?」
蘇和羞窘不已,以往不覺有什麼,沒想到他的那點破事竟然連皇上都知曉,慚愧地低下頭,聲音如蚊吟:「謹之近來恪守本分,未做越距之事,讓皇上見笑了。」
皇上摸著下巴笑著點了點頭,索性開門見山道:「老五那天懇求朕準他南下徹查那對乞討爺孫來京告御狀之事,朕準了,不過他提了件與之無關的事 ,朕不好下決斷,所以今兒來問問你的意思。」
蘇和只覺得腦袋裡有什麼東西嗡地一聲炸開,蕭詹原來不是說說而已,他居然……
江南路途遙遠,一時半刻與他來說尚且都是煎熬更何況要數月朝夕相對,他想也沒想委婉拒絕道:「五殿下是去辦正事,謹之毛手毛腳,又沒什麼心眼,要是不小心壞了大事豈不是罪人。謹之實在……」
「為父已經代你應下了。如今你年紀也不小,成天在家中無所事事,遊來盪去像什麼話?出去多長點見識,回來能有個人樣子,我與你娘也算能放心了。五皇子辦事沉穩有度,你既怕添亂,在外面做事說話多動動腦子,收斂收斂你的脾氣。」
蘇和向來不敢違逆父親,壓在喉嚨裡的最後那點聲音終究還是放棄,垂頭默不作聲地樣子看不出半點是心甘情願的。
皇上看在眼裡,心中幽幽嘆息,他們做爹孃的為這些孩子操碎了心,謹之雖然頑劣卻十分敬重蘇相,而自己那個鮮少留意的兒子哪怕直面自己也沒幾分表情,沒點菸火氣。
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他都看不明白老五心裡到底藏著什麼心思,如果說是為了博得蘇相好感那實則是太不聰明瞭,毫不遮掩地將野心露出來只會招人嫌。蕭詹是這麼蠢的人嗎?顯然不是,這般年紀便能藏得住城府,連他這個父親都自嘆弗如。所以這小子這會兒趕著過來做什麼,連他這個父親都看不透。
蕭詹昨兒已經知曉謹之會進宮,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