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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沒了危險,小女孩又等了一會兒,確定真的一點動靜也沒,這才艱難的爬出小空間,順著床底,一點點的往外爬出。
噗。
忽然。
她的肩膀一下碰到了什麼東西。
小女孩渾身一僵,一股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緩緩的,慢慢的抬頭,朝右上方看去。
一個穿著破爛白裙的長髮女人,正靜靜的坐在她的木床上,左腿正好垂下,搭在她的右肩上。
女人長髮遮住面孔,低頭注視著她。透過月光的一點折射,能看到她蒼白的嘴角,有著腐爛的痕跡。
呼!!
女人腐爛的臉瞬間靠近,放大。
「這次沒死。」
黑暗中,一個模糊的聲音傳來。
似乎是個女人。
「還活著,嗯,只是受了傷,身體很虛弱,不是我說你,你老是從外面林子裡救人回來,咱們這地方吃的也少,你一個人還要負擔一個病人的吃喝」女人說著話。
「沒沒關係媽媽告訴我」此時,另一個結巴得很厲害的年輕女聲跟著響起。
「你媽媽的事別說了,聽你說話就累,好了,傷口給你縫合好了,之後注意別沾水,別感染,我先走了。」女人稀里嘩啦的似乎在收拾東西。
「好好的謝」結巴女孩發出一陣吸氣一般的傻笑。
「別謝了,實在不行,記得把他拖出去丟門外,一晚上應該就沒了。」女人無奈道。
「謝只有你幫」結巴女孩感激的說著。
「這世道是這樣,自己都過得辛苦,沒人有精力去照顧其他。也就是你,換個人估計早就把他丟回野外去了。」女人道。
於宏慢慢積攢力氣,在黑暗中,努力睜開眼睛。
看到一個渾身髒兮兮,一頭黑亂髮的矮小女孩,正和一箇中年黃面板女人說著話。
那黃面板女人戴著眼鏡,穿著灰白色長袖長衣,上面沾了不少汙漬各種印記。
他只記得,自己工作累了,回到家,倒頭就睡,結果半夜裡忽然聽到什麼嘈雜的聲音,緊接著額頭一痛,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裡是」他張嘴想要說話,但發現喉嚨如同刀割,根本發不出聲音,只有陣陣嗬嗬出氣聲飄出。
同時,他也能感覺自己額頭很燙,身體發熱,眼角擠滿了乾硬的眼屎。
發炎了,肯定是身體不知道什麼位置發炎了,有可能是咽喉。
「藥」此時女孩的聲音傳來。
一陣清晰的關門聲後,一切安靜下來。
那髒兮兮的女孩艱難的挪著步,從屋子角落裡,拿出一個黑乎乎的金屬盒。
「吃藥能好。」她拿著藥走到於宏身邊。
咔嚓一下開啟蓋子,金屬盒裡放著很多黑炭,炭中間,用紙包著三顆淡黃膠囊。
只是,這三顆藥表面已經長出了細微的黴斑,淡藍的黴斑上能看到綠黴菌絨毛。
「這藥,不能吃了吧」於宏面色僵住,看了看對方。此時清醒過來,他喉嚨似乎也好了很多,說話也順暢了,只是還是會痛。
「而且,這什麼藥,我身體怎麼了?得了什麼病都不知道就給我吃,治不好的。」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我在哪?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孩拿著藥有點懵,她張了張嘴,咿咿呀呀的,有些急,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此時靠得近,於宏才看清對方的樣貌。
面板髮黑,到處是一塊塊的暗黃汙漬。身上衣服是夏天秋天冬天很多季節的衣服堆在一起穿,衣領黑乎乎油膩膩,還能聞到一股子濃濃汗臭。
這就是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