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金知榷的講述後,許都尉那原本還算平靜的面龐驟然間變得陰沉似水。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雙目之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冷冷地說道:“真沒想到啊,你們這群人竟然如此利慾薰心,為了自身的利益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面對許都尉的斥責,金知榷顯得有些慌亂,趕忙開口解釋道:“許都尉息怒,此事完全是吉甫他們出的主意,下官個人對此可是堅決反對的!”
許都尉並未因為這番話而消氣,他依舊死死地盯著金知榷,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能夠看穿對方內心深處的每一絲想法。
“你當真沒有任何隱瞞?若被我發現你有所欺瞞,後果可不堪設想!”
聽到這話,金知榷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似的,嘴裡連聲說道:“下官不敢,下官一家幾口人的性命如今皆掌握在你們的手中,又怎敢有絲毫隱瞞?”
許都尉冷哼一聲,語氣略微緩和了一些,但仍帶著幾分冷漠:“算你識相,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金尚書歇息了。”說罷他轉過身去,邁步就要離去。
金知榷突然向前疾走兩步,追到許都尉身後,急切地追問道:“許都尉,不知你們接下來打算如何應對此事?千萬不要將下官給出賣了啊!”
許都尉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來,用一種不屑一顧的眼神瞥了一眼金知榷,淡淡地回答道:“這些事用不著你來操心,金尚書只管放寬心便是,我們做事向來都是有原則、講規矩的,你繼續像往常一樣與他們保持往來就行,其他的無需多問。”
言畢,許都尉不再理會金知榷,徑直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
金知榷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許都尉遠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緩緩轉過頭,將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浩瀚無垠的星空,此時的夜空中繁星點點,璀璨奪目,但他卻無心欣賞這般美景,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如同潮水般瞬間湧上心頭,令他感到無比沉重和壓抑。
許都尉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金府後,迅速趕回了內衛據點。
他一踏入據點大門,來不及喘口氣,徑直奔向副指揮使孫卓凱所在之處,神色凝重地將剛剛金知榷所敘述之事詳細稟報給了孫卓凱。
孫卓凱原本正端坐在案几前翻閱著一些卷宗,聽到許都尉的彙報後,臉色驟然間陰沉了下來,彷彿被一層厚重的烏雲所籠罩。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這群奸佞之臣,享受著我大唐的庇佑,卻不思感恩圖報,反而妄圖勾結叛軍一起來算計我們,真是罪大惡極!”
“指揮使,此事事關重大,必須馬上稟告賢妃!不然等到明日早朝之時,如果讓吉甫率先提出立儲之事,賢妃可就陷入被動局面了!”
孫卓凱緊皺眉頭,在屋內來回踱步,心中不停地思索著應對之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腳步,緩緩開口道:“確實需要立刻向賢妃稟報此事,但不能全盤托出,只需要將吉甫等人意欲和弓裔停戰,並準備發動兵諫另立新王的情況如實相告便可。”
許都尉聞言不由得一愣,臉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為何不全盤托出?難道陛下對賢妃並不完全信任?”
孫卓凱輕輕嘆了口氣,“賢妃自幼生長於新羅,與陛下相識相處的時間尚短,在家國之間,還不能確定她的選擇。”
“陛下謀取新羅一事未曾告知賢妃,由此可見陛下對其還是有所保留的,所以此次稟報也需謹慎行事,切不可操之過急。”
新羅王宮內,夜已深,萬籟俱寂,唯有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映照出一片銀白。
金含煙剛剛在床上躺下,正準備進入甜美的夢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