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安慰道:“誰能預知未來呢?憐兒小姐,這並不是你的錯。”
預知未來有什麼好的,如果不是早知自已只剩兩年陽壽,我現在和幼娘不知過的多開心呢。楊凌感傷地道:“不能預知未來,就該認真地活在當下、抓住現在該珍惜的,將來才不會後悔,小姐以為然否?”
馬憐兒見他目光湛湛緊地盯著自已,那目光中蘊含著複雜的感情,芳心為之一跳,她哪知楊凌是想起了韓幼娘才這般心酸,不由想得歪了:“抓住現在該珍惜的?他。。。。。。是向我暗示什麼嗎?可是他已經成親了呀”。
馬憐兒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她結結巴巴地說:“抓住現在。。。。。。該珍惜的?我能抓住什麼?家無恆產、地無一壟,家父雖有些許積蓄也不能坐吃山空呀,在這裡我兄妹又沒有親友,或許。。。。。或許過些時日我會和哥哥扶柩回老家去”。
她說著,心跳已如奔馬:“他會留我麼?如果他留我,我怎麼辦?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那個幼娘,決不會為了我休了她的,如果他對我表達愛意,我。。。。。。我馬憐兒難道要淪為人家的妾侍?”
馬憐兒既不恥於做人家的妾,又傾心於楊凌風度翩翩的氣質,尤其是自已那些對中原女子來說顯得大逆不得的見解,只有這個男人能理解、包容。
如今自已家道中落已成定局,而他未及弱冠便坐到了父親為朝廷辛苦半生才謀到的職位上,可謂前程無量,她是不是自已能做的選擇呢?馬憐兒心慌慌的不想面對,但心底一絲情愫偏又悄悄泛起,著實矛盾、緊張已極。
楊凌負著韓幼娘沉重如山的一片深情還不知該如何回報呢,哪有心思再惹一身情債,雖然馬憐兒出色的嬌顏確實令每一個正常的男人欣賞,但他可不理解馬憐兒這麼委婉含蓄的表達只是給他一個挽留自已的藉口。
楊凌很認真、很認真地從朋友的角度想了想,也覺得這座邊城不適宜他們居住,於是說道:“這座邊境小城總是兵荒馬亂的,離開也好,回到祖藉,也好有親友扶助”。
馬憐兒緊繃的心絃一鬆,握緊的拳頭一下子放鬆了,眼中卻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失望。
楊凌告辭離去時,全沒注意馬憐兒的眼神是何等幽怨,他向小吏要了匹馬,徑直趕到縣衙,找到值宿的班頭,告訴他明日一早諸位大人來了請他們去驛丞署弔唁馬驛丞。
這些縣衙官員以黃縣丞職位最高,又素來關照他,其他人因他是閔大人的師爺,也向來禮敬有加,楊凌自信以自已的特殊身份這點號召力還是有的。
吩咐完畢,楊凌正要返身回家,想起閔大人已經搬回縣衙,也不知道病況如何,乾脆進去看看。他來到後衙,堂屋裡兩個家僕正坐在炕頭上飲酒,桌上擺著一盤炒花生、一盤豬耳朵,見到大人最為倚重的楊師爺來了,兩人忙下了炕,老李頭呲牙一笑道:“楊師爺,您來看望老爺?”
楊凌點了點頭,問道:“大人怎麼樣了?”
老李頭趿著鞋迎上來接過他的外袍,陪著笑說:“老爺的燒已經退了,只是還沒醒呢,我陪您進去”。
楊凌擺了擺手道:“別介,大過年的,難得你倆能消停一陣兒,都歇著吧,我看看大人就走”。
他一撩棉布簾子,走進閔文建的臥房,炕上小桌上放著一盞油燈,閔大人躺在炕頭,擁被高臥睡得正甜,楊凌坐到炕前,見閔文建仰面而睡,鬍子朝天,不禁呵呵一笑。
仔細打量,閔縣令黝黑的面龐已經恢復了幾分血色,輕輕摸摸他的額頭,高燒已退,看來身上的毒素已經清除,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楊凌不禁吁了口氣,站起身來正要離開,閔知縣忽然呻吟了一聲,喃喃道:“水,水,老子。。。。。。要喝水”。
楊凌一喜,忙去桌上取了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