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就更過分一些,他家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寫進《小田原眾所領役帳》中。明明白白的標註在他國眾內,就差在自己額頭上帖上一個標籤叫“我是北條家的家臣”,可以想象一群譜代家臣裡坐著一個今川家臣,一個北條家臣會是何等的讓人不快,甚至讓人作嘔,但武田信玄就這麼忍了十幾年。
半個月後駿府派出的使者關口親永代表武田家來到越後春日山城,一別數年再見到熟悉的老朋友,吉良義時的心情很不錯,經過簡單的相互問候,話題繞到雙方最關心的贖金問題上,關口親永言辭懇切的訴說武田信玄對親子被俘的痛惜,希望吉良義時能給予諒解,並提出贖回所有俘虜的事宜。
提到錢上的問題,吉良義時就笑眯眯的閉上嘴巴,關口親永也知道武家的規矩,於是就和細川藤孝、松井友閒、本多時正、浪岡顕房等一干奉行官打起口水仗,吉良家一張口就是一萬兩黃金贖買所有被困士卒,平均一人一兩黃金還富餘,這哪裡是贖人分明就是訛詐。
關口親永實在氣不過,就與一群奉行官辯駁起來,然後雙方引經據典據理力爭斗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就算吉良家的奉行官不來圍而攻之,幾個人輪番玩起車輪戰也夠他受的,三天的功夫關口親永像只鬥敗的公雞一臉衰樣的認輸。
想他一介尊貴的武士像個買菜的婦女為了贖金的問題唧唧歪歪整整三天,嘴角燎起幾個泡到現在都沒消掉,兩個深深的黑圓圈說明他這短短的三天裡受到多麼大的折磨,最關鍵的是這事和他們今川家沒任何關係,他一個今川家的使者替武田家打頭陣,武田家一群賴漢都沒想過派幾路使者打打前哨戰讓他也知道大概的底線在哪裡,簡直可恨!
爭吵三天得出最終的價格是黃金六千兩,吉良家擺明了不要銅錢不要米糧折算,更不會要所謂的土地割讓,點名就要你甲斐特產棋石金,不給黃金就別想要回一個人,六千兩黃金可是一個巨大的數目,即使富裕如武田家庫存也只有一萬五千兩黃金,一口氣被奪走六千兩也不知武田信玄的臉色會如何。
一兩黃金折算成如今的貨幣大約價值五貫文左右,在畿內大約價值六至七貫文,西國與九州等缺少黃金的地區會更高一些,六千兩黃金起碼也是三萬貫永樂錢,在吉良家看來這要價也不算很過分。
吉良家有幾個金山銀山支撐著,一年光冶煉出的黃金白銀純銅就價值四五十萬貫,畿內的兩郡以及各商屋更是賺錢機器,要你三萬貫也不過價值自己年收入的二十五分之一,辛辛苦苦跑到信濃跟你武田家打一場合戰,光開出的賞格就是五萬貫,更不用說論功行賞合計給三番功發的賞錢又是三萬貫,找武田家報銷六千兩黃金不算過分。
可武田家就有點受不住了,他們家就錢糧不多就有點金子算挺值錢的,這一次為了把人贖回來真可謂大出血,在關口親永的中介下雙方在佐久郡與甲斐之間的信州峠完成交易,六千俘虜被放回甲斐。而吉良家得到所需要的六千兩黃金。量武田家也不敢在黃金上做文章。
由於今川家的插手。逼迫不願低頭的武田信玄被迫贖回戰敗的俘虜,等於承認自己全面失敗的事實,對於室町時代把顏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武家名門來說,這可謂是輸陣又輸人,可他不認輸又有什麼辦法呢?
武田家只有六千軍勢可以調動,其中三千鎮守甲斐另外三千鎮守深志城,如果吉良家打定主意扣住俘虜不放,最多也就罵他們有違武家道義。更進一步的想法是肯定沒有的,別說出兵打回佐久郡,就是協防守衛深志城都是個問題。
這六千俘虜帶著三分羞辱兩分憤恨和五分慶幸回到甲斐,迎接他們的將是甲斐殘破的爛攤子,對於經歷冬春兩季歷時半年的新鮮事物衝擊的武士們來說,甲斐就像一個落後了時代幾十年,沒有乾淨整潔的街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