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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部分

決,你們不必多說。”

伍定遠有開山裂海之能,出陣入陣,勢若萬鈞,如今卻預先囑咐了後事,說話間更將兵符解下,正要交出,卻聽徽王爺道:“且慢。”把手一揮,大聲道:“來人!取酒水來!”

左右親兵送上酒水,徽王爺親奉一碗,朗聲道:“伍定遠,你乃國之大將,豈可輕言生死?本王且以此杯水酒,預祝你旗開得勝。”聽得徽王並無覬覦之心,眾參謀都愣了,伍定遠也不多話,躬身便道:“謝王爺賜酒。”接下酒碗,喝下一大口,雙手奉還。徽王也不忌諱殘酒,便一口喝乾了,另依著軍中習俗,將碗砸到了地下,為伍定遠送行祈福。

正統、勤王兩軍不睦已久,雖不至見面即殺,卻坐不到一張凳子上。如今國難當頭,兩大首腦盡釋前嫌,只是旁觀眾人反而更加不安,隱隱覺得此戰不祥,恐有將星殞落。

一片寂靜間,伍定遠已要出陣了。兩旁兵卒牽來了戰馬,道:“大都督,衝陣馬已到。”

眾王凝目去看,卻不由咦了一聲,只見這匹戰馬左眼已瞎,老邁消瘦,走起路來更是一拐一拐地,別說與千里神駒相較,看這瘸腿老態,怕比騾子還要不如。

怒蒼名駒無數,本寨有“赤兔馬”、“玉獅子”,雖不知怒王騎乘何等神物,總之不在“雙英三雄”之下,可伍定遠卻只騎了一匹龍鍾老馬,三贏五駑,沒打便輸了八分。德王爺二話不說,當即翻身下馬,道:“伍都督,你騎我這匹馬吧。”

德王爺是本朝伯樂,總管“驃騎三千營”,座騎更是萬中選一,號曰“虎影”。此馬不知何故,極為害怕自己的影子,平日只能遮其雙目,否則一旦發覺影藏蹄下,便要發足狂奔,直至擺脫身影為止,時人見其畏影如虎,便戲稱其為“虎影”。競速無雙,足與赤兔馬爭先。

德王爺鍾愛虎影,此刻卻大方相借,正等眾人感恩致謝,哪知高炯、岑焱等人卻是相顧無言,好似不在眼下。德王爺惱道:“鄉下人!你們曉不曉得我這馬是何等來歷?”

岑焱咳道:“大名鼎鼎的‘虎影’,天下誰人不識?王爺,您這馬太珍貴了,您還是騎著打打獵、春郊遊,多好啊?”德王爺心下大怒,沒想自己慷慨借馬,卻得回了冷嘲熱諷,正待反唇相譏,卻聽鞏志道:“大家噤聲。”

噠噠、噠噠,蹄聲漸漸逼近,距離城下只在五里,突然之間,四下啡啡馬鳴,帥陣裡百來匹馬兒惶惶不安,都想脫韁奔逃,兵卒們拼命鞭打,卻還管不住,轉看那“虎影”,雖已遮住雙眼,卻也是颼颼發抖,前蹄不穩,似欲跪下。

德王爺熟知馬性,卻是生平首次見識這等怪事,忙道:“怎麼回事?”鞏志道:“異獸將臨。”眾王愣住了:“什麼意思?”高炯提起了遠筒,道:“王爺自己看吧。”

德王爺接過遠筒,急來遠眺,眼裡登時見了一名武士,身穿紅甲,低沈臉面,當是傳聞中的“怒王”了。他微感駭然,不敢多看,忙朝敵將的座騎瞧去。

從遠筒裡望去,眼前現出一匹醜馬,黑底雜毛,頸短腿粗,甚且大腹便便,徵驗了馬經的“五駑之相”,依此看來,此馬絕非良駒,卻不知怒王何以選它為座騎?

正茫然間,卻聽高炯附耳道:“王爺,請細看這馬的眼窩。”德王凝目細看,只見這匹馬眼下生了白毛,好似垂著淚水,不覺驚道:“承泣?”鞏志道:“正是承泣。”

“承泣”為馬經術語,意指馬有旋毛於目下,傳聞此相大凶妨主,能害死主人,便如當年劉皇叔的座騎“的盧”一般,佔曰:“奴乘客死,主乘棄市”。

德王大感錯愕,沒料到怒王的座騎如此不祥,他凝目去看馬尾,卻見馬尾散亂,彷佛狗尾巴,不由駭然道:“等等,這……這是‘犬尾’……”高炯道:“王爺請再看馬腹、馬蹄。”

德王喃喃忖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