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後宮現在空無一人,也並無長輩坐鎮。
做為皇帝姑祖母的慶安大長公主,被邀請來主持這場選秀。
並非舉國大選,又有許多心疼女兒的人家鑽空子,私下匆匆為女兒定了親事,因此這次來參選的女子並不多,僅有三十餘名。
待選的秀女們都是各家挑選出來的佼佼者,又都精心裝扮過,錦緞珠翠環繞,直叫人看得眼花繚亂。
秀女們分批進入大殿,先下跪行禮,然後站起身,等著司禮內監唱名,一一上前介紹。
進了大殿,才發現只一臉慈和的慶安大長公主坐在上首,並未見到皇帝,一眾秀女雖好奇,但皆垂首恭順模樣,不敢多問一個字。
見到阮綿上前,慶安大長公主微微怔愣了一瞬,眼中透著憐惜和不忍,照例問了她擅長何才藝,可讀過書,識得字?
阮綿一一作答。
慶安大長公主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令人記下了她的名字。
“阮姑娘請留步。”
阮綿打賞了送她出宮的宮女,正要登馬車時,有宮女追上來,匆匆一禮道:
“大長公主有請,請姑娘隨奴婢回去。”
“有勞領路。”
阮綿笑著跟在那宮女身後,又朝適才雲樂宮的方向走去。
選秀已經結束,宮人們服侍慶安大長公主飲茶歇息。
阮綿正要見禮,就聽上首的老人喚:“快過來,我的兒!”
阮綿上前,手被握進了老人的手裡。
慶安大長公主雖已年過六旬,但康健潤澤,氣色十分好。
此時她的眼眶裡微微有些水光,緩緩道:
“唉,當年我的壽宴上管理疏漏,害你丟了一樁好姻緣,我對不住你,對不住你爹孃啊!”
聽她提起此事,阮綿心裡鈍鈍的痛了一下,良久強壓下鼻間湧上的澀意,揚起個明媚的笑容道:
“您說哪裡去了,是我與他緣淺,與旁人無關,事情已經過去了,您莫要總對此耿耿於懷。
聽說您後來下令,不準四皇子踏入國公府半步,您已經為我出過氣了,我很感激您!”
“你這孩子啊!”
慶安大長公主輕輕搖頭,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過了半晌才道:
“當年你常去東宮,想來也是見過陛下的?”
阮綿輕輕點了點頭。
她跟那廝何止當年在東宮見過?
只聽慶安大長公主繼續緩緩道:
“早年他在京中的名聲......不大好,那些傳言並非全然是真,你別盡信。
如今他早已收斂了性子,亦是值得託付終身的好兒郎,以後你......你們好好相處。”
“您放心。”
阮綿知道慶安大長公主有所誤會,但並沒有解釋,微笑著爽快答應了。
她與那廝並無旁的過結,自然會好好相處。
二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阮綿才離開皇宮。
得知選秀結束,齊民瞻方來到雲樂宮:
“皇姑祖母,讓您受累了。”
慶安大長公主放下茶盞,擺擺手:
“說這些做甚?你爹孃不在,我自然要為你多操持。”
齊民瞻笑著坐到她身側:“皇姑祖母疼我。”
夕陽照進殿中,光潔如鏡的金磚上反射出金燦燦的光輝。
慶安大長公主看著眼前俊朗英武的帝王,心中快慰,突想起什麼,輕嘆道:
“我知道,你坐在這個位置上有很多無可奈何,帝王無家,家事便是國事,事事都當以江山社稷為先。
可我也真盼著你身邊有個知心知意的人,在你忙完政務之餘,陪你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