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離開了花廳。
“姑娘,你會幫她們嗎?奴婢瞧著這主僕二人怪可憐的。”綠茉好奇的問。
阮綿接過青芷遞過來的茶,飲了一口,道:“看情況。”
“看什麼情況?”綠茉不解。
青芷戳她的額頭:
“咱們只聽了她一面之詞,對旁的一概不知,你讓姑娘怎麼幫?
她那大房的大伯敢那般行事,必是有所倚仗,咱們什麼都沒弄清楚,貿貿然出頭,萬一被人家反咬一口,豈不麻煩?”
綠茉恍然笑道:“原來如此,姑娘果然心思縝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幫助他人之前要先考慮自己,保全自己,有餘力再去助人為樂。”
阮綿笑了笑,又朝一旁服侍的小丫鬟道:“去將袁誠喊來。”
“姑娘,您喚我?”袁誠進來恭敬一禮。
阮綿放下茶盞道:
“你找個機靈點兒的,明日去一趟旌縣,查一查經營陶瓷的胡氏,事無鉅細,凡是跟胡家相關的,我都要知道。”
旌縣距京城並不遠,乃著名定窯出產地——定州治下,騎馬一日就能到。
那會兒在門外,袁誠聽到那女子自稱旌縣胡氏女,已猜到自家姑娘這般吩咐的緣由,便領命離去了。
阮綿望向窗外,爹爹曾教導她:謹慎為人,不吝行善。
這些年她掌家,一直牢記爹爹的話,不敢麻痺大意,不敢行差踏錯半步,同時,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幫助他人。
侯府雖沒落,但幫襯一個商賈之力綽綽有餘,只要它背後沒有什麼不好招惹的大人物。
即便是大人物,明的來不了,她也可以來些陰的。
現在讓她踟躕的是值不值得幫?
施恩於人,得到的結果無非幾種,好的便是被牢記,被感激,被回報;壞的就太多了,恩過不感,鬥米恩,擔米仇,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雖然她施恩不圖報,可也不想反招麻煩,所以需要先詳細瞭解情況,再決定出手與否。
“姑娘,阮姑娘會幫咱們嗎?”
馬車上,胡析薇的婢女一邊給自家姑娘倒茶,一邊問。
“會。”
胡析薇篤定道:“若沒有見到她,或許我還會有疑慮,可剛剛的見面讓我堅信她一定會幫忙。”
“為何?”
“我以五成利為誘,又讓她見到了未來前景,若是目光短淺、行事虛浮之人,定會喜出望外,一口應下。
可她先考慮的是我為什麼要找她,而不去尋別人,她那句話看似是拒絕,實際是需要一個答案,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表明她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她需要判斷我的可信度。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心機,她比我想象的還要沉穩聰慧。”
“可這也不能斷定她會幫咱們啊?”
“她一定會幫,因為她不是心冷涼薄之人,她能收服那麼多人,讓那麼多人心甘情願對她唯命是從,靠的不只是利益。”
胡析薇又飲了口茶,虛弱的倚在馬車壁上,面露一絲微笑,這一趟總算不虛此行。
她們並不著急回旌縣,而是返回她京中的姨母家,也是經商之家,她要在這裡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