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閉了閉眼,往他胸口上捶了一拳:
“講!”
“呃.....那就從這道疤開始吧.....那年多路羌奴軍大舉進攻我大郯北境,其中阿敕貼親率主力軍進攻雲同城。
其實早在羌奴發兵前,我便收到密報,羌奴有異動,我派人向雲同等幾座城池的守軍將領報信,卻無人相信。
羌奴大軍來勢洶洶,雲同守將戰死,一時群龍無首,混亂一片,許多人想向最近的城池撤退。
但城中尚有十餘萬百姓,已來不及安排他們離開,若大軍直接撤退,他們必成為羌奴的刀下亡魂或俘虜。
情況緊急,我只好站出來主持大局,因有之前曹將軍舊部的支援,我很快就掌握了雲同的軍政大權。
我組織城中所有士兵禦敵,同時派出曹景瀾去求援,那之後不久,羌奴大軍將雲同城團團包圍。
因為沒有提前做禦敵準備,加上有奸細燒了糧倉,不到一個月,城中所有糧食都被吃得乾乾淨淨,連樹上的葉子都被扒光了。
士兵們餓得頭暈眼花,羌奴軍看準了時機,發動進攻,我率人拼力抵抗。
就在快堅持不住時,曹景瀾帶著援軍趕到了,我們內外夾擊,打退了羌奴軍.....
那場仗打得十分慘烈,我這道傷便是在那時候捱了,因傷口太重,加之藥材短缺,我昏迷了半個多月才醒過來......”
齊民瞻語氣平靜,彷彿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對羌奴作戰兩年多,這只是開始,後面他還經歷了大大小小數百場戰役。
那兩年,上陣殺敵、流血受傷基本是家常便飯,他早已習以為常。
當時雖然累過、苦過、疼過,但都離他遠去了。
“是不是挺枯燥的?”他問。
沒有聽到回答,他低頭去看,才發現懷裡的女子早已淚流滿面。
他慌了,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
“別哭,我不講了,都是我不好,不該講這個......嚇到你了是不是?”
阮綿抓著他的手,眼眶溼潤,輕輕搖頭:
“我想聽,我想知道我的夫君有多英勇,多偉大,多了不起!”
她的眼睛裡盛滿了柔情和仰慕。
見此,齊民瞻很是激動,忍不住揚起了唇角。
“那我接著給你講?”
“嗯。”
阮綿靜靜的聽著,努力剋制自己,不讓淚水氾濫。
敵強我弱,朝廷後勤供應不足,還有上層將領為爭奪權力相互傾軋,這場歷經兩年的仗打得很艱難。
眼看撐不下去了,齊民瞻使計,派人潛入羌奴王都,挑撥幾個羌奴貴族,引得他們內鬥。
趁主帥阿敕貼回王都處理內亂,齊民瞻又帶人埋伏在路上刺殺他。
後來,因主帥重傷,羌奴內部紛爭不斷,大郯趁機發動反攻,一鼓作氣打了幾場勝仗,才使得羌奴退兵。
期間,他還中過敵軍的毒,被暗箭重傷過......那兩年他真的是九死一生!
“......雖然最後我們勝了,但也損失慘重,無數將士血灑疆場,馬革裹屍......我能活下來,或許要謝你為我點了長明燈。”
“你怎麼知道?”
阮綿驚訝,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此事。
齊民瞻親了親她,沒有回答,笑著道:
“知道你牽掛著我,我才捨不得死,每次被黑白無常拖到閻王殿門口,我都將他們打跑,又回來了。”
阮綿將頭埋進他的胸口,哽咽道:
“我猜到了你在北境不易,卻沒想到,遠比我想的還要艱難萬分。”
齊民瞻輕撫她的脊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