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經你提醒......的確有些。”
阮綿揚起臉:“我記得成國公府有個來自江南的大廚,他善做糟食,尤其糟鵝掌,極是味美,我如今吃不得大油大腥之物,想來這道菜是能入口的。”
齊民瞻悶笑:“好,我給你帶回來,若當真能吃下,便讓那廚子日日做了給你送進來。”
阮綿習慣了給他增加難度:
“記住,我只食右掌。”
畢竟男左女右嘛。
齊民瞻笑道:“......謹遵皇后娘娘令。”
齊民瞻換了一身衣裳正欲離開,阮綿塞給他一隻雕花檀木匣。
“前幾日才做好,我不能親自前往,只能勞你替我捎去了。”
他笑著接過,開啟看了一眼,裡面是一枚精巧別緻的金鑲玉寄名鎖。
掌家理事多年,人情往來是她的長項,自己夫君的好兄弟,兼左膀右臂家中有喜事,她豈能不知?
“皇后娘娘有心了。”
齊民瞻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抬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阮綿眉眼皆是笑意。
近來,她莫名喜歡鬧他,但他從未表現出過一絲不耐,她就愈發隨心所欲,不想收斂了。
回到偏殿時,阮綿唇角的笑意還未散下去。
周氏見此,心中愈加安定。
綿綿一步步走來經歷了多少苦難,她最是清楚不過,如今看到有人真心待綿綿好,她比誰都高興。
午膳,周氏母女留在了宮裡。
飯後,阮綿拉著蘇燦的手道:“表姐陪我去御花園裡走走可好?”
蘇燦點頭。
周氏知曉,綿綿是想同自家女兒說說話。
自和離歸家後,女兒一直鬱鬱寡歡,她瞧在眼裡,疼在心裡,卻不知如何安撫。
從前她們姐妹倆好得穿一樣的衣裳,戴一模一樣的首飾頭面,若綿綿能開導自家女兒也好,於是她留在殿中喝茶。
看著原本活潑明媚的表姐,此時瘦的幾乎脫了相,眉眼間俱是愁緒和哀傷,阮綿心疼不已。
涼亭裡,她將所有人揮退,拉著蘇燦的手道:
“我知你難過和委屈,若想哭,便對著我哭吧,索性痛痛快快哭個夠!”
當初姨母和蘇燦並不看好徐家這門親事,但蘇姨父執拗,不願失信於亡友,蘇燦不忍父親為難,縱使心中不願,也乖乖嫁了過去。
如今成了這樣的結果,她心裡如何不委屈難過?
聞言,從入宮後一直沉默寡歡的蘇燦瞬間淚流滿面,撲過去抱著阮綿放聲痛哭起來。
阮綿輕輕拍她的後背,無聲安撫。
許久後,蘇燦直起身,一邊擦淚,一邊抽泣道:
“自和離歸家後,爹爹每日愁眉不展,總唉聲嘆氣,跟我說對不住我。阿孃滿臉都是心疼和憐憫,怕我做傻事,讓丫鬟們一刻不離的守著我。
哥哥和嫂嫂也都勸我‘想開些,莫難過,都過去了,以後再找個好人家嫁了’。
我怕他們擔心,從不敢哭出來,單單你來勸我哭!”
在蘇家住了近一年,對他們十分了解,阮綿早便猜到了這種情況。
她柔聲道:“強忍著只會更難受,都發洩出來反倒暢快些。”
這種壓抑痛苦,她親身經歷過,如何會不懂?
過了一會兒,蘇燦漸漸平復好情緒,嘆息道:
“還是你命好,雖沒能同沈家和柳家結成親事,但入了宮,被封了後,成了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如今有了身孕,陛下也對你很好,事事如意,真羨慕你!”
她這話,阮綿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的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