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自己的阿弟竟這麼受歡迎!
十六歲的少年郎,長得人模狗樣,已襲爵,又有功名在身,的確是內宅夫人們的佳婿首選。
可,她昨日問他是否有心儀之人,他雖沒有承認,但觀其神態,應是有的。
只是不知是哪家閨秀,他竟不告知她。
她本有心書信給萬叔查探一番,但想了想,最終作罷。
阿弟已繼承家業,不再是小孩子,他有成熟理智的思考,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
既然他暫時不願意她知曉,一定有他的緣由,她又何必一定要刨根尋底呢?
沒有人喜歡被窺探。
所以她決定暫時什麼都不做,等著阿弟主動告知她的那一天。
現在,面對這些人殷切的目光。
阮綿笑了笑道:“得知我前幾日染了風寒,家弟昨日特意來看望。
問起他婚姻大事,他只說如今尚且年少,正是立志報國,建功立業之時,不急著成婚。
聽聞他現今初入軍中,事務繁忙,一個月裡僅有一兩日回府。
暫時不成婚也好,沒得委屈了人家姑娘,索性便隨他去了。”
聽到她這樣說,下首的夫人們微微有些失望,卻也沒有明顯表露出來,紛紛應和了幾句便罷了。
陳夫人收到訊息,也不免失望。
她知道,這並非阮綿的託詞,畢竟這話是當著那麼多夫人的面說的。
“阿孃,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可要去問問?”陳靜遲疑道。
陳夫人睨她一眼:“問什麼?沒得被人家看輕了去。
虧得是皇后娘娘,不會將事情洩露出去,否則咱們陳家還不得被人笑死?
罷了,這天下才俊多的是,阿孃再給你尋就是了!”
“阿孃受累,辛苦阿孃了!”
陳靜笑眯眯的,並未因被拒婚而影響心情。
晚膳後,齊民瞻牽著阮綿的手出去散步。
“每日要應付那麼多人,累不累?我可以下旨,不讓任何人來擾你。”
“別介啊,本姑娘花容月貌,還怕見她們?”
阮綿輕輕拍她的手背,眉眼彎彎:
“放心吧!憑我現在的身份,她們只有小心翼翼敬著,捧著,恭維的份兒,一點都不需費心思。”
齊民瞻淺淺一笑:“誰敢對你不敬,儘管發落,不必有所顧忌,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自然知曉。”
曾經毫無依仗,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如今成了中宮皇后,若還要顧忌許多,就太窩囊了。
又走了一會兒,齊民瞻突想起一事:
“晾平縣災情已解,赴那裡救災的官員、御醫和各地大夫明日會來此,我打算設宴為他們慶功。”
阮綿靜靜的聽著。
他又道:“若論功行賞,這次疫病能得到醫治,陳氏功不可沒,只是......”
阮綿明白他的意思。
這世道對女子束縛頗多,尤其世家大族,最重規矩,內宅女子一言一行都不可逾矩。
陳氏如今身為柳家宗婦,若被人知曉,她去晾平縣拋頭露面救治疫病,即便她因找到醫治之法身負榮耀,也會被世人嘲笑和詬病。
便是安遠侯府也會受到影響,畢竟陳氏現在是她和阮綜的義姐。
但每一個努力的人都不應該被辜負,她的成就理應得到認可。
看得出來,許是因出身之故,陳氏一直過得小心卑微,醫術或許是她唯一的驕傲。
阮綿不忍心看到她的驕傲被世俗觀念所湮沒,想了想道:
“明日我先與她談談吧!聽聽她的意思。”
“也好。”齊民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