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阮綿抱著本厚厚的冊子勾勾畫畫,齊民瞻疑惑:
“這是?”
“宮裡有批人到年紀,該放出去了,正好我想裁併些有司,精簡人員。”
如今宮中許多司局人員冗濫,很多宮人懶散浮躁,人貴精不貴多,她寧願提高月錢,只留下可用之人。
齊民瞻在她身邊坐下,欲將人攬入懷:
“你如今有孕在身,這些事不急。”
阮綿推了他一把,頭也沒抬,繼續勾勾畫畫:
“我要趁孩兒沒生下來前,把宮裡該料理的都料理清楚,等孩子生下來,好全心全意照顧他。”
齊民瞻眸光沉沉,一個尚未出世的小崽子,竟然開始跟他搶綿綿了!
“全心全意?”
齊民瞻將阮綿的身子轉向自己,捧起她的臉,讓她的眼睛裡盡是自己的臉:
“那我呢?還管嗎?”
話說完,他緊緊抿著唇,直勾勾的看著她,滿臉都寫著委屈難過,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溼漉漉的,像某種獸寵的幼崽,無端惹人憐愛。
阮綿臉被他揉得變了形,被迫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這廝,明明長了一張剛毅俊朗的臉,幹嘛要做出這副樣子?
反差也太大了。
但她似乎挺吃這一套,忙將手裡的冊子和毛筆丟一邊,抬手環住他的腰哄道:
“自然要先緊著你。”
齊民瞻滿意了,將人按進懷裡:“過幾日九七她們就回來了,可以讓她們替你去做這些事,別累著了。”
“她們這便回來了?陽狄國的情況摸清楚了?”
“十有八九吧,還有幾人繼續留在那裡,有什麼情況會及時向我彙報。”
阮綿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這廝行事謹慎,那次京郊婚禮後,羅貴人她們三人和另外幾個暗衛便被派去陽狄國探查其國中情況了。
羅貴人善易容,善用毒,且女子潛入皇宮或別家府邸打探訊息方便些,所以這廝特意派了她們去。
數日後,羅貴人幾個回京。
公主阿依娜和陽狄國國君的親信使臣端坐下首,他們帶來了其國君親筆寫的盟約書。
齊民瞻早已習慣了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於色,一目十行看完盟書上的條款,表情淡淡,瞧不出變化。
下首的親信使臣誠懇道:
“陛下,除盟約所述,待大業完成後,敝國願以我國最尊貴的公主和親,以結兩國之好。”
他身旁的阿依娜微微垂頭,臉上浮起淡淡的緋紅。
齊民瞻微微蹙眉,目光從盟約書上移開,看了下首的二人一眼,嘴角浮起一抹譏誚的冷笑:
“想透過這種方式竊取朕的江山,你們好大的野心!若是抱著這種心思,之前答應的事情,作罷!”
說著,便將手裡的盟書往地上一丟。
阿依娜和使臣臉色一變。
沒想到大郯皇帝會誤認為她別有居心,阿依娜急忙解釋:
“陛下誤會了,我們絕無此意,是小女傾慕您,願常伴君側。”
錦瑟年華的少女,說起此事,臉上浮著一抹紅暈,本就明豔的容顏更顯嬌美。
自那日見過這位年輕的帝王后,她便日夜魂牽夢繞,腦中心中俱是他的模樣。
來大郯多年,她常出入青樓,出入各家府邸,見過形形色色的男子,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子動心。
她們草原上的女子一向灑脫率性,既然入了心,她便要勇敢的表露真意。
她學著大郯女子的模樣,微微抬起頭,含情脈脈的看向上首的皇帝。
齊民瞻語氣淡漠冷凝:
“沒興趣。”
對和親沒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