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胸口處的襯衫,死活不肯鬆開。
他所有的心疼,都不敢在文北澤面前表露出來。
眼睛被一層薄薄地水氣氤氳。
這時,春離輕聲呢喃,“你被我抓到啦。”
蕭然:“……”
春離夢魘般伸出手,在他的臉頰上摸索著,“夢怎麼越來越真實,真沒勁。”
蕭然:“……”
“我好恨你……恨你、恨你……”
每一個恨字,都是春離內心無處宣洩的痛苦。
哪怕在不清醒的狀態,也能感覺出她的絕望。
頓了兩個呼吸後,春離又氣呼呼說,“你一直在騙我……我們、我打不過你,我們一起去死好不好。”
蕭然聽到她在夢中,還能這麼生氣,一時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他輕輕地扳開,春離緊握著襯衫的手指,回應道:“好。”
春離卻想到什麼似地,搖著頭說道:“不,我不能死,我要等狐狸死了,再……再拉著你一起死……”
狐狸:“……”
這都是什麼事兒,我招誰惹誰了?
蕭然摸了摸鼻頭,輕笑,“好。”
把春離哄睡,兩人輕手輕腳地一同走出了屋子。
庭院中。
月光如水灑落在地上,映照出兩個身影長長的影子。
文北澤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強忍著想要將眼前的人撕成碎片的衝動。
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說!”
蕭然略微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但面對文北澤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逃避的餘地。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從來沒想過傷害阿離,可是……自從那次從蛇山回來後,我的道身毀了。
心魔趁虛而入,一開始我並沒有察覺到它的存在,等我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五百年前,面對文北澤的質問,他把過去全盤托出過。
從蛇山回來,心魔如附骨之疽,一點一點地侵蝕著他的意志。
直到在南歌的那天夜裡,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了阿離的脖子……
在那一刻。
他才如夢初醒自己的行為,已經被心魔影響到如此深的程度!
“阿離為你流的每一滴眼淚,都被我清楚地記在這裡。”文北澤指著自己的心口說道:“你到底對她做過什麼?她從南歌一路哭下了山。”
蕭然聲音略微顫抖地說出實情,“我……沒經過她同意,擅自把她帶回了南歌。”
“帶?虧你說得這般冠冕堂皇,這分明是囚禁,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我已經能控制住心魔了。”
他經過煉獄一般的半年。
證明沒有道,一樣能把那些邪惡、骯髒、殘暴的東西壓制住。
走出南歌的當晚,他來到了梨花山。
卻不敢走到她面前,只能像一團見不得光的影子一樣躲在暗處。
這種感覺就像在萬苦地獄的日子,不知來路,沒有歸途。
心境卻又和那時,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