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有些尷尬。
蕭然又看了她片刻,開口道:“你定定神,滿山亂竄,風險太大,我問問。”
祖師爺終於願意出手相助,春離急忙按照他的要求去做,閉上眼睛,將身心放鬆到一種無我的狀態之中。
頃刻間,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到冰點。
蕭然身上的登山服緩緩變成了黑色長袍,寬大的連帽遮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張輪廓分明、唇線清晰的嘴唇。
接著,一群身著各個朝代服飾的鬼魂,向此處聚集。
口裡七嘴八舌地說著鬼語,還不停地跟蕭然比劃著方位。
山裡的幾處大墓的具體位置都問清楚了,鬼魂漸漸散去,周圍的氣溫也恢復正常。
蕭然推算了一下,方向沒走錯,最多還有兩裡地。
“我們走吧。”蕭然拍了拍春離的肩。
春離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裝扮,愣住了。
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池輕行……我好想你啊。”。
下一秒,猛地撲進了蕭然的懷中,緊緊抱住他。
蕭然心軟得一塌糊塗,摸著她的頭髮,“阿離,我們一起回南歌……再也不分開。”
“南歌沒有了。我去找過,怎麼也找不到。”她像小貓一樣在懷裡拱了拱,貪婪地聞著衣服上淡淡的檀香味。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打溼了衣襟,“你不見了,南歌也沒了,只有我還在,為什麼只有我還在?”
蕭然的心中一陣刺痛,慢慢低頭,把鼻尖埋在她的秀髮之中。
在這身裝扮面前,她如雪崩一般潰敗不堪,親手撕開外殼,捧起滾燙的內心遞到他面前。
如此赤裸、不留餘地,虔誠得像一個朝聖的信徒。
他,何得何能。
“你什麼時候去找過南歌。”蕭然柔聲問道。
春離愣愣,眼神迷離,“我找了一百年,一百年都沒找到回家的路,我好害怕。”
蕭然的心像是被世界上最鋒利的鋸子來回鋸著,痛得無法呼吸。
原來,這就是她沉睡一百年的原因。
他已經消失在世間五百年,不想和過去有什麼牽扯,才對這群鬼使用了迷失術。
沒想到,阿離把他埋得這麼深,偽裝得那麼好。
蕭然悄悄把她眼淚抹去,無聲無息收回術法。
春離睜開眼後,猛地發現自己正抱著蕭然,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了好幾步.
“我又被鬼群影響了嗎?”
明明自己已經關閉了五感,再說這幾百年雖然天天喝酒,但也沒做壞事。
修為比不上以前,也不至於發生這種事!
剛才的一切,如果都是真的,臉都要丟光了。
蕭然點點頭,從嗓音裡悶出一聲嗯。
這聲“嗯”,情況似乎非常不妙……
“我剛才有沒有說過什麼離譜的話?”
蕭然又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嗯”。
春離心驚肉跳,度秒如年,“你別老是‘嗯’來‘嗯’去的,速速從實招來,真是急死個人啦!”
真恨不能,鑽到他腦海裡親自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