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也算盡心盡力。”
蕭然輕點著頭,一如既往的冷靜,“爸,您說得對,一切都過去了。”
蕭敬才錯愕了許久。
蕭然並不是一個軟柿子,當年把大著肚子的鄒梅娶進門,他從未叫過一聲阿姨,直到上大學懂事後才和鄒梅的關係緩和一些。
明知道鄒梅做了這麼傷天害理的事,卻用一句“一切都過去了”輕描淡寫。
到底是他覺得自己和蕭家已經沒關係了,還是在他這幾年接觸的事情裡,這只是小事一樁?
不值一提?
不管出於哪方面,蕭敬才心裡都很不是滋味,“我找個時間去你丁叔叔家,把婚退了……過去了的事不提了,你還是回家吧。”
“再說吧。”
婚退不退沒有太多意義。
關於回家,蕭然本想一口回絕。
看著老父親殷切的雙眼,他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丁義是父親的戰友,在一場反恐行動中救過他的命。他們這種革命友誼,把約定看得比命還重要。
名門世家也最重承諾,蕭然很清楚父親能說出這番話,是做出多大的讓步,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忤逆。
可他。
不止是蕭敬才的兒子。
“蕭然,你真的打算永遠都不回家了嗎?”蕭敬才說話語速有些快,身子都跟著在微微顫動。
在此之前,蕭敬才都像天下所有父親對待叛逆的孩子一樣,以為放他們出去吃幾年苦頭,就會想到還是家裡好。
自然會回來。
直到這一刻,他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可能要失去兒子了。
連怎麼失去的,他都不知道。
“不會。”蕭然說:“我先送春離回家。”
春離:“?”
旁邊這位大爺一句話,把她從神遊中拉回來。
她乾笑兩聲,硬著頭皮回話:“對對對,蕭伯伯,我家狗,住不慣別人家。”
小黑:“……”
你們倆是真的狗。
蕭敬才聽明白他們是鐵了心要走,苦笑道:“我還欠春小姐一頓飯呢。”
對哦!
春離饞蟲上頭,馬上反水,“對的,對的……最好能備些好酒,小酌一杯。”
呃!就這麼水靈靈的把他給賣了?
“今天太晚,不用麻煩了,阿離,你先去車上等我。”
春離一副敞開肚子大吃的模樣,轉眼就要被趕走?
這怎麼行。
“我不急的。”
“……聽話。”蕭然臉色低沉,“我和我爸有話要談。”
“小黑,我們走!”
春離仰起臉,用力的跺了下腳,聲音聽上去委屈壞了。
她又不是什麼沒臉沒皮的人,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攆走,她還能死皮賴臉站那不動不成!
父子倆無聲地注視著對方。
過了一會,蕭父問:“你這幾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還是我哪裡做得不好?讓你受氣了?”
蕭然沉思片刻,“爸,你記得我小時候總是做夢嗎……”
……
……
春離領著小黑走出浩浩蕩蕩的氣勢,拉開副駕車門一屁股坐在車位上。
開門關門一氣呵成,小黑因為跟得太急,差點給反彈出去夾在車門中間,變成一隻乾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