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控制心聲這事,還得多練練。
“那個……渡天劫一定要到人多的地方嗎?”
春離想了想說:“也不一定,渡天劫是一場歷練,用四個字總結就是行善、積德。”
“我上一回躲在山裡面,足足歷練了七年!”
小黑問:“很久嗎?”
“梨花山上的其它妖,最多隻用了三年,你說久不久。”
春離沒好意思和它說,自己不但是最久的,還是梨花山上唯一一個渡劫失敗的妖。
“確實有點久……”
突然,車門被拉開,蕭然躬身上了車。
春離和小黑對視一眼,也不知道他們的對話,有沒有被聽去。
蕭然不著痕跡收回微怔的表情,輕咳一聲,“現在回去,你把安全帶繫好。”
剛才和小黑分析到一半,春離覺有些事情慢慢浮出了水面。
她準備詐一下對方,“你把我支開,沒和你爸上演一出父慈子孝?撈點好處?”
蕭然沉默了好一陣,“別鬧,我送你回家。”
看吧,這個人說話總是很溫柔,又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她在書上看過這種形容,叫什麼溫柔刀。
殺人不見血。
理智瞬間無了,積壓在內心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蕭然你在遮遮掩掩什麼事情?為什麼我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我們、我們以前認識嗎?”
蕭然頓了頓,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你……先把安全帶繫上。”
這人是聾了嗎?
他怎麼能堂而皇之無視自己的問題,卻又總是在關鍵時刻出手幫助她。
莫……莫不是精神分裂吧?
“你有聽到我說話!能不能給句實話?”春離有些底氣不足地問。
蕭然:“……聽得到。”
“那就回答我。”
“回答什麼?”蕭然表情依然沒什麼波動,只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比平常更白了些。
春離有一種天塌下來,砸在身上又不痛的無力感,低聲說:“不用了……不繫安全帶,也不會死吧。”
“會。”
蕭然問一句答一句,不冷不熱答得特別順溜。
春離本來都不打算計較了。
蕭然這個態度和若無其事的語氣,無形中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火焰。
就像往一桶汽油裡投下了一朵火花,把兩人不算深厚的交情燒得乾乾淨淨。
她決定從今天、現在、這一刻開始,和蕭然分道揚鑣,“你自己走吧!自大又居心叵測的傢伙!”
蕭然哭笑不得。
她在車上胡思亂想了些什麼,居……居心叵測都出來了。
他連忙拽住對方細長的胳膊,“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
“走回去!
蕭然說:“很遠。”
“飛回去!我飛,總行了吧!難道像你一樣,只會用兩條腿走?”
說話間,春離拽了幾下手臂沒拽動。
一回頭,對上一雙半笑不笑的眼睛,“別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