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還不成麼?你一定要把她救出來,萬萬不可傷了她!”
白子畫愣了一下,似沒想到一貫彆扭又任性的他居然為了小骨可以到放棄妖神之力的地步。
為什麼?
沒再多想,他一閃身,已經朝著墟洞裡鑽了進去,墟洞立馬回覆如初。眾人一個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春秋不敗仰天長嘆,天意如此。有個這樣傲氣隨性的主子真不知是對是錯是福是禍。卻更是把花千骨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花千骨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在咬自己。啃啃她的脖子又啃啃她的臉,最後在她的唇上啃來啃去。
“小月,別鬧……”她睡得正香呢,還夢到師父來著。
南無月又變回了七歲大的丁點模樣,光著身子在她懷裡鑽來鑽去。
“花花,我還要吃……”南無月被她一掌拍開,依舊迷迷糊糊閉著眼睛,吧噠吧噠小嘴,抱起自己的小手豬蹄一樣啃了起來,
空中巨大的圓月突然撕裂了一道口子,一個白衣翩翩的人飛了進來。落在大樹頂端的冰蓮上,空曠而寂寥的世界裡頓時有了比月還美麗耀眼的一道光亮。
白子畫沉默的低頭看著依舊渾然不知在沉睡中的二人。
小骨……
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心頭微微有怒氣。她在這倒是睡得安穩,可知道外面因為她鬧了個翻天覆地,可知自己這回闖下了多大的禍,可知他又有多擔心!
片刻之後,才緩緩將目光移到一邊頭枕著她肚子呼嚕呼嚕正熟睡的孩童身上。
妖神?
白子畫皺起眉頭,心中微微有不詳的預感。為何他竟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絲妖氣?
探了探南無月的內力,居然虛空一片什麼都沒有。
再轉身看花千骨額上神的印記竟是越來越明顯了,心裡陡然一涼,暗叫不好。微微一探,果然……
他長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感覺到外力入侵,南無月把所有妖力導引到了花千骨身上。他的雛體才成長了七日,還未成形,無法負載太多的妖神之力,可是花千骨卻可以。
如今神之身再加上毀天滅地的妖之力,這孩子怎麼得了!?百年來白子畫心裡頭一次有了這樣的驚惶失措。
現在小骨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妖神,而南無月卻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七歲小孩。
自己進來是為了誅殺妖神的,難道親手將小骨殺了麼?雖然她犯下大錯,死有餘辜,卻終究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不能婦人之仁啊!妖神尚且無人可以抵抗駕馭,何況是具有神身的花千骨。只需她彈指間,一界便可以瞬間消亡。這樣無所不能的力量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光是想想都覺得滿眼是血光。
白子畫拔出劍來,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師父……”她在夢中呢喃一句,臉上都是幸福和被寵溺的神采。
白子畫轉過身,劍垂了下去。深吸口氣穩定心神,告訴自己要冷靜,且不可忙亂了手腳。
就這樣將他們帶出去,就算自己不殺她,師兄師弟還有整個仙界又怎會輕易放過。
就算他信得過小骨的單純善良,可是身懷如此能力,其他人怎麼想?
對未知能力的極端恐懼會讓一個人變得自私和殘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總是有各種理由為了保護自己而將原本並不會對自身造成威脅的東西假想成敵人,費盡心思剷除殆盡。
如果讓人知道小骨就是妖神,怕是全天下的人都會一起追殺她吧,然後呢?然後小骨忍無可忍之下再將六界都付之於焦土?
不行,雖下不了手殺小骨,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養不善,師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