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傷感停留了須臾。
李漣漪怔了怔。單遠謀的長子單知遠十年前在美國因車禍喪生的訊息,傳入國內後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至今後來的許多年,這事兒還常常被人提起,所以她也是略知一二的。以十五歲稚齡被哈佛大學破格錄取的天才少年,因為一場意外就此陌落,只要是惜才之人,都會為止唏噓惋惜。
“單總說得是。”顧方澤應道,又說,“這次來得匆忙,沒準備什麼好禮,望單總海涵。”
李漣漪一聽,抬起頭悄悄瞪了他一眼。
來得匆忙?切。
從接到邀請函到把她騙來,十二個小時總有吧,有時間想法子忽悠她,還騰不出點時間準備禮物—— 其實說白了就是從心底壓根沒把人家放在眼裡,連隨便應付應付的功夫都免了,一句話就想敷衍過去。
單遠謀擺擺手,不在意道,“準備什麼禮物,太見外了,你們能給面子參加我這個老頭子的宴會,我已經很高興了。”言辭之間並未提及邀請函的受邀人李騰飛為何未出席,反倒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撫掌道,“看我這記性,我這大把年紀敢時髦學年輕人辦生日宴會,實際上是我的養子提議的,這次請你們來的原因,主要也是為了介紹他給你們認識。”
撩心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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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甫落,似有人影朝著這邊走來,李漣漪有感應連忙抬頭,一眼便從衣香鬢影人群攢動中,輕而易舉地看見那道熟悉修長的身影。
她諷刺地勾了勾唇。
真是,人生處處皆相逢。這個世界太小,相識的人兜兜轉轉,總會因各種機緣巧遇,叫人來不及反應,無處藏身。
杜程程自從知道有蘇唯一這人的存在後,曾多次對她的執迷不悟表現出濃濃的不解和強烈的鄙視。杜程程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對一個除了皮相不錯能力不錯以外,幾乎處處都不如顧方澤的男人痴迷念念不忘,將人生中最美麗的那段年華,就這麼毫無保留地揮霍浪費在一段無望愛情的作繭自縛中。
說實話,她也相當鄙視自己。
女人天生就是種嬌情的動物,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而蘇唯一,就是她此生再得不到的“東西”。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在異國昏暗的酒吧,這個男人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邪氣不羈,眼裡跳動的火焰冰冷而火熱,他走向她,拍拍她的腦袋,用輕佻的語氣認真說“李漣漪,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當時他一手插在兜裡,或許是因為天氣熱了,他的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在手腕上,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小臂。然後他優雅自得地與她擦身而過,消失在一團白色霧狀的朦朧光暈之中。
他將她帶入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是他讓她明白,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可以這麼的痛並快樂。
那是李漣漪有生以來第一次動心。
愛情本來就是沒有道理、說不通的東西,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優秀,多完美,只因為這個人能讓你在某個瞬間,心悸動得痠痛不已。
從小就有人說李漣漪傻。雖然她腦筋轉得快,鬼主意一大堆,機靈古怪狡猾得像只壞貓,但實際上她很容易鑽牛角尖,套用後來很流行的話來說,這小妞就是一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也要撞得頭破血流才罷休的主!
蘇唯一剛走那會兒,每次看到有關他的一切她都會狠狠的疼一次,痛恨還是傷心埋怨,至今她仍不願去分辨這種心疼裡,到底是哪一種佔的分量更大。她只想記得他的好,只想記得那些美好的曾經。
可任何往事總有個頭,等到無所回憶的時候,曾經那麼喜歡的人,即便那人今日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心動的感覺也早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