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生長,小臉一朵朵微笑。
很久很久以前,當她們還沒有名字的時候,是一位年輕而貌美的公主發現了她們,她叫瑪格麗特。
自從開始在這酒屋打工,照顧瑪格麗特便成了我的任務。我喜歡這樣燦若繁星的花朵,當週末午後客人略少時,我會坐在瑪格麗特的旁邊,看著酒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從此經過,說笑,緘默,抑或滿臉憂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有的平淡無奇,有的卻□□迭起,不一而足。
酒屋在三里屯的使館區,不算小,而且生意不錯,喜歡品酒的或者喜歡聊天的人們會結伴而來,一邊聊天一邊喝東西,在這裡打發漫長的時光。女士們喜歡的百麗,抑或讓人醉生夢死的波本,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酒。酒屋並不像清吧,倒更像是供應洋酒的咖啡館,私密獨立,優雅溫馨。頗有情趣的老外,抑或中國的金領精英,有的來這裡品酒享受悠閒浪漫的時光,有的也會談些不要緊的生意。
不得不說,酒屋的老闆是個愛酒浪漫且很有商業頭腦的人,他叫讓?皮埃爾,是同鄉學姐徐徐的男朋友,法國人,我們稱呼他,Pierre。年輕的法國男子,金色的頭髮,隨意的打著卷兒,碧藍的眼睛讓人感到友善溫和,他的中文很好,喜歡中國,也喜歡中國姑娘。
學姐是法國文學專業的研究生,單眼皮,個頭不高,但是面板很白,笑起來有兩個漂亮的梨窩。學姐在外語輔導機構做兼職,Pierre偶爾會去幫朋友錄音,於是兩人相識,聽學姐說,那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就覺得那雙藍眼睛看到了她心裡去。
徐徐姐和Pierre的感情很好,雖然,在我眼裡Pierre有時會打感情小差,比如欣賞坐在窗邊優雅吸女士香菸的美麗女郎,比如結賬時和獨自喝酒的單身lady插科打諢,但是,總體而言,他還是個貼心浪漫的男朋友。
Pierre的酒屋擴大規模,徐徐姐介紹我來這裡賺外快,其實,我並不是因為缺錢,只是因為這裡同我的單調無聊的大學生活截然不同,這裡是另一個世界,成人的世界,這裡是個有故事的地方。所以,不可否認,除了滿足一顆好奇的涉世未深的年輕心臟,這裡的確是一個part…time的好地方,我只負責週一至週五的傍晚到十點,週末全天,按小時計薪,底薪不錯,而且因為顧客群體主要是習慣給小費的外國人和中國金領精英,整體薪水也很說得過去。
我沒有告訴父母親這個不大不小的秘密,當然,他們也絕對是想不到的。
從小到大,在所有人眼中,我是個再乖巧不過的女孩兒,成績不錯,懂事聽話,甚至有些膽小,中規中矩。所以,當我向徐徐姐提出申請時,她是滿臉的驚異,她當時說,哦啦啦,景澄,你嚇到姐姐了。
嗯,我笑,帶著滿心的期許,對於一個外面的世界,對成熟、繁華而充實的未知,充滿期待。當然,那時,我還不知道這裡會成為走近的一個契機,也不會知道,這裡會開啟我的另一段人生故事。
(四)
景澄
“小姑娘,回神。” Pierre敲敲桌面,“你最近怎麼啦?每天魂不守舍。”
我總是很想問他,他是怎麼學習中文的,能夠如此標準和流利。
我笑一笑,向顧客剛剛離開的那桌走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只是,常常會想起,那天投行課的時候,一個叫何致遠的男子帶著無比溫暖的笑意,用唇語輕輕地對我說,謝謝。那一雙宛若星芒的眼睛,像耀眼的流星穿過我的心臟。
何致遠
一節課結束,大家很安靜,也很認真。好久沒有這麼長時間講課,嗓子發乾,聲音嘶啞,恐怕臺下聽眾都會不舒服。
北京的氣候很乾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