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的錢讓車夫滿意,車夫也不吝嗇服務,說了很多牛頭山地形,地勢,需要注意的地方,還沒停車,直接把周堯送到了一條小路邊。
這是往牛頭山最近最短走起來最舒服的路。
&ldo;你聽我的話,一準沒錯,好奇可以,別太過啊,真出了事,你家得多難過!&rdo;
周堯也算是運氣好,遇到對地形熟悉的人了,受益匪淺。
&ldo;知道啦!&rdo;
他背著自己的小包袱下車,揮揮手衝車夫道別。
正月底,已經不像三九天那般寒冷。
今天是大晴天,陽光燦爛,清晨還沒什麼感覺,到得中午,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特別舒服。周堯身體不再緊緊繃著,手也不縮著了,過於蒼白的臉上都有了血色,粉粉嫩嫩,很是可人。
可是小路過半,頭頂視野就變了。
一團團濃濃霧氣,帶著氳氤水汽,帶著山林裡濕腐土壤的特殊腥味,張牙舞爪籠罩過來,好像在嘲笑恐嚇膽敢過來的人。
所有陽光,消失不見。
寒氣幾乎立刻冒了上來,順著腳底,一路爬到脊背頭頂……
周堯忍不住顫抖了下。
還好他一路走著過來,運動量不少,身體從裡到外散發著暖意,否則這突如其來的溫度轉變,一準適應不了,要生病。
不管過於霧濛濛的天空,還是過於高大厚密的樹林,都讓人心情不好。周堯卻沒有別的選擇。
他嘆了口氣,緊了緊背後的小包袱,繼續往前。
小路盡頭,分出了兩個岔道,一條往牛頭溝,一條通往那個人人談之色變的懸崖。而懸崖底下,正好是牛頭溝最深的地方,有人掉下來,肯定摔在牛頭溝裡。
去懸崖還是牛頭溝,還是兩個地方都去,周堯仔細想過。
都去有點不太實際,拋卻一切外界因素,他體力也有限,不可能像猴子似的,翻山越嶺的躥。
懸崖上,就是商重已交待的,大皇子推舅舅掉崖的地方。外面流言裡說那裡多麼多麼可怕,其實在熟悉地形的人眼裡,比如那個車夫,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大皇子敢去,肯定就做了足夠的安排。
動過手腳的&l;犯罪現場&r;,看起來並沒什麼意義,得出的結論一定是大皇子想讓別人那般以為的。
而且時間過去這麼久,雪下了幾輪,風颳了不少,動物們不知道浪了幾回,許還有各種追逐傳國玉璽的人過去檢視過,真正的痕跡,肯定早沒了。
再者懸崖太危險,他一個不會武功的弱雞,還是量力而行,別再把自己給搭進去。
他想找的,是舅舅的蛛絲馬跡,有沒有留下什麼標記給他,而不是舅舅是怎麼摔下去的……
周堯緩緩吐出一口氣,目光堅定,腳步穩穩的,朝著牛頭溝的方向走去。
路很難走。
起初還是土路,有些雜草,慢慢的,路開始變窄,變的沒有,往溝裡走的方向,全是大小不一的各種石頭,石頭上長著綠色的,光滑的苔蘚,稍有不慎,就會滑倒摔跤。
周堯緊張的走著,精神高度集中,眼睛搜尋著視野範圍內一切能看清楚的東西。
看一會兒,他會調整一下,抬頭看看天。
從溝底往上看,天空只是窄窄一線,連陰濛濛的天色都變的奢侈,再暗一點,連這樣的天都看不到。
周堯本來想看清懸崖的側面,據說這座山之所以叫牛頭山,這道深谷之所以叫牛頭溝,是因為懸崖往下,牛頭溝往上,整個側面,看起來就是牛頭的形狀。
現在他放棄了。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