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府城內,生病的多,康健的少。為防全城遭殃,但凡染上疫症者,無論輕重,都被趕到了東城區,這裡也成了最大的疫區。
看到滿街的疫病患者,一個比一個慘,哪個心裡能不怕呢。
就算太醫們,穿著特製的防護衣,也害怕一個不當心,染上疫症,小命招待在了此地。畢竟前車之鑑在那裡,已有六名太醫院的太醫先後殞命在此。就算此次孫院判親自出馬,但疫病無情,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人群中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地咳嗽,嚇得所有人心肝發顫,趕忙壓緊了面罩。
太醫們謹慎地讓人將湯藥放在路中央,供病患自取。自己則退到高處,遠遠地觀察起病患情況。
水夷光瞪大了眼睛:“天底下有你們這樣看病的嗎?”
一邊陪同的同知訕訕道:“姑娘是不知道這疫病的厲害,隔著風都能傳播呢。”
“那有病案嗎?”水夷光壓根沒有尊卑貴賤的概念,對著同治大人也毫無尊敬:“有的話,趕緊把病案拿給我。”
太醫們無奈地搖頭,江雋卻縱容道:“拿給她吧。”
水夷光細細看著,又抓著一些細節反覆問了幾遍。才對著孫院判說道:“你們熬的這個藥恐怕不行。”
隨行太醫們紛紛搖頭:“這可是太醫院的不傳秘方,是藥王爺一代代傳下來的。你一個黃毛丫頭,不懂別瞎說。”
水夷光傲嬌地仰著頭說道:“太醫院算什麼啊,這天下所有醫師加起來,都比不上我師傅一根腳指頭。”
真是大言不慚,太醫們吹鬍子瞪眼,差點氣得暴起。
唯有江雋耐著性子問道:“那姑娘有什麼高見。”
見他發話,水夷光難得好聲好氣起來:“江哥哥可有帶紙筆?”
江雋衝隨身小廝點點頭,小廝趕緊一旁筆墨伺候。太醫們則看著熱鬧來。
“我倒看她玩出什麼花樣來。”
“你們看好了。”水夷光筆走龍蛇,得意洋洋地把藥方甩給了帶頭的孫院判。
看到藥方,孫院判神色變幻莫測。先是說道:“這藥好狠啊。” “真是虎狼之藥。” 接著又嘖嘖稱奇。連說了幾個:“妙”字。才把方子傳給了旁邊的醫師。“你們也看看吧。”
他顧不得莊重,喜極而泣道:“這下湘洲百姓有救了。” 說罷他一攬身上的衣服,也不管地上髒不髒,長跪在地上:“多謝姑娘賜藥。我替湘洲萬千百姓謝姑娘大恩。”
水夷光傲嬌地翹著小嘴,討寵般看向張雋:“昨日路上我就說了,我來這裡是來平疫的。你偏不信!光聽這幫子老頭子說話,現在可信了我吧。”
看著太醫們欣喜如狂,又看著眼前人,嬌憨可愛的俏臉,江雋一時有些愣怔。心中暗暗地慶幸,幸虧自己見色起意,帶著這姑娘一路隨行。
想不到誤打誤撞,救了自己一劫。也救了這整個湘洲百姓,乃至新安。
既得了對症之藥,院判,太醫,江雋,知府全都心安了。一時間,野丫頭被捧作了上賓。
後面的日子,江雋每日到處跑,忙得兵荒馬亂,水夷光則每日跟在他身邊吃吃喝喝玩玩。知府將得來的藥方謄抄多份,發給地方官員。又快馬加鞭,四處徵調藥草。一週之後,大疫初平。訊息傳到京中,龍顏大悅。又聞六皇子水土不服,特嘉獎其提前歸京。由周毅,孫院判暫留善後。
六皇子提前歸京,江雋作為他信任的人,自然要留在這晦氣地,把差事做好啦。他每日和水靈光四處巡查病人,問候民生疾苦,匆匆數月,整個湘洲永珍更新,重新恢復了出生機和活力。
太醫院的院判,眾太醫也在周毅將軍的護送下,準備打道回宮了。
一路東行,風景越來越美。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