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
“幹……幹嘛,聽歌不行嘛。”顧南湘理不直氣壯地回道。
顧肖的視線一錯不錯,顧南湘曾無數次在他看似平靜實則壓迫感十足的視線裡敗下陣來。就在顧南湘幾乎快要頂不住的時候,顧肖輕笑了聲,“行。”
顧南湘:“?”
她看不懂哥哥眼底的笑,只覺得惶惶然,心裡藏了秘密的人果然不適合說謊,她說話做事從來坦坦蕩蕩,這還是第一次這麼心虛,面對的還是幾乎一起長大的兄長。
顧肖卻沒給顧南湘分辨他情緒的機會,他將披在肩頭的西裝取下,對摺搭在掉了漆的紅木椅背上,然後給西蒙撥了一個電話,讓他和司機先行離開。
顧南湘安靜地聽著顧肖講電話,她垂著眼,看著顧肖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裝,耳朵尖尖都快要豎起來了。
讓西蒙先走,那他是會留下來嗎?
一個簡短的電話結束,顧肖抬起眼,便看到妹妹低著頭,纖長的眼睫眨啊眨,她自以為掩飾得特別好,但其實一個心虛的眨眼就能洩露心緒,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不早了,睡吧。”
“你呢?”顧南湘霍然抬頭,直愣愣地問出來。
顧肖看著她清澈烏潤的眼睛,小姑娘從來都是愛漂亮的,除了少不更事的年紀,顧南湘已經很少在他面前顯露這樣的一面。
皺巴巴的睡衣,蓬蓬的頭髮,頭頂的髮旋還翹著一根呆毛。
可見還是害怕的,自小的毛病,到現在也沒能改。
這個認知讓顧肖心底驀地柔軟,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心角處塌陷了一塊,甚至不需要對方出擊。
其實顧南湘的這個毛病也不是沒有看過心理醫生,但醫生也只能判斷是和童年的成長經歷有關,幾次打算催眠,卻又被小姑娘蠻橫地阻止。後來還是顧肖說服了顧家人,尊重顧南湘的隱私,即便她那個時候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
“我留下,陪你。”
顧南湘眼睛骨碌骨碌轉。
哥哥這是在向她示好?服軟?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暴君行為傷害到了他美麗善良可愛漂亮的妹妹?
“所以,南湘小姐能施捨給我一床被子嗎?”
他故意調侃,叫她南湘小姐,還用了“施捨”這樣的字眼,把自己的位置放低。顧南湘想要擺姿態,下巴剛剛昂起小臉又垮下來,“那個……不是我不肯給你被子,我這裡也只有……一床。”
還是昨天剛剛買的。
“或者……我給你拿條圍巾,你……將就一下。”
顧肖的人生中很少體味到“將就”的感覺,尤其在接掌顧家在海外的業務之後,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威嚴,從來都是別人遷就他。
只這麼一個顧南湘,怕他又不是很怕,總試圖在他的禁區裡試探。而更令顧肖深感無奈的是,他對於這個妹妹的越線行為似乎只有接受這一個選項。
圍巾……也不是不可以,他並非挑剔之人。
顧肖點頭。
顧南湘踩著輕快的小步子往房間裡走,聽見顧肖在身後有點嚴肅地提醒,“穿鞋。”
“哦。”
方才下床的時候太急,她根本沒來得及穿鞋,這會兒整個人放鬆下來,才覺得腳底板發涼。
“你也不早點提醒我。”
顧肖:“……”
女孩子反駁得有理有據,好像終於在哥哥面前找回了主場。
她穿著過膝的睡裙,纖細筆直的兩條小腿,秀氣的跟腱處還透著點輕薄的粉色。顧肖的視線在她白皙的踝骨處一掠而過,投向別處。
不算寬敞的客廳裡有一張雙人沙發,套著棕紅色的燈芯絨套子,顧南湘抱著一條薄羊絨圍巾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著那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