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了,瞧瞧,這左簇右擁的,比爺都神氣,了不得啊!”
成文運率領著諸將們方才剛走出衙門口,原本正鬆鬆垮垮地站在馬車旁的老十六立馬迎上了幾步,又矜持地站住了腳,笑容滿面地便調侃了成文運一句道。
“十六爺說笑了,您這馬車……”
成文運早年混兵部時,倒是沒少跟老十六瞎胡鬧,彼此間倒也算是熟人,當然了,雙方不是同路人,笑鬧歸笑鬧,那也不過是面和心不合的把戲罷了,這會兒成文運心中有事,自是無心跟老十六瞎扯淡,眼神一掃間,便已是落在了那輛不起眼的馬車上,眉頭不由地便是一皺,狐疑地便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他孃的晦氣,你老成不提,爺還不想說呢,今兒個爺可是進了園子去陪皇阿瑪的,半道上,也不知八哥那廝跟老爺子說了甚,居然叫爺來你老成處傳旨,奶奶個熊的,爺酒都還沒喝夠呢,就不得不屁顛屁顛地趕來你老成處,偏偏半道上馬車居然壞了,可把爺給急得直抓瞎,趕巧‘八旗商號’的車隊經過,爺就胡亂抓了一輛,緊著就上你老成處來了,怎地?不歡迎啊。”
老十六痞子氣可謂是十足十,罵罵咧咧地便扯了一大通,末了更是翻了個白眼,不耐至極地便冷哼了一聲。
“不敢,十六爺有甚旨意,且自宣了便是,末將這就叫人備好香案。”
成文運顯然對老十六的話不甚相信,可當真眾將的面,他也不願跟老十六當場起衝突,這便拱了拱手,一派公事公辦狀地出言請示了一句道。
“不忙,皇阿瑪的旨意是給你老成個人的,乃是密旨,他人不得與聞,還是進內堂再宣好了。”
老十六壓根兒就不吃成文運那一套,口中一邊說著,一邊自來熟地便往衙門裡行了去。
“那好,十六爺,您請!”
這一見老十六這般做派,成文運儘自滿心的不願,卻也沒得奈何,只能是一擺手,道了聲請,而後面色陰沉地陪著老十六一併轉進了後堂,分賓主落了座之後,自有下人們緊趕著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各自退了下去。
“好茶,奶奶個熊的,你老成還真是會享受,這等好茶都能弄得到,爺在宮裡都少有能喝到這等好茶的時候,嘖嘖,今兒個爺喝了不算,少不得還得帶了些走,你老成不會如此小氣罷?”
老十六說是來傳旨的,可茶喝也喝了,愣是沒見其亮出旨意來,倒是滿嘴胡謅地亂扯不已,直聽得成文運的眉頭當即便皺緊了起來。
“十六爺要,多少都是管夠的,此無須多言,不知十六爺所言的密旨是……”
成文運心掛著八爺的密令,哪有心跟老十六胡扯淡的,應付了幾句之後,便已是急不可耐地追問起了密旨來。
“奶奶個熊的,你小子急個甚啊,爺一杯茶都沒喝完,盡他孃的狂催,怎地?是嫌爺喝得多了不是?”
成文運這麼一催之下,老十六當即便翻臉了,雙眼一瞪,滿臉不悅地便喝罵了一嗓子。
“十六爺,您誤會了,末將不是這個意思,哎,今兒個乃是聚將議事之日,末將還須得緊著安排練軍事宜,實是不得閒啊,您看,要不改日末將再設宴向您陪罪可好?”
成文運實在是拿老十六這個痞子阿哥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一見其張口便罵,卻是不敢還嘴,也就只能是耐著性子地解釋了一番。
“設宴啊,嘿,那敢情好,話說咱爺倆也好久不曾聚聚了,是該好生喝上一回的,所謂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晚如何?嘿,爺也不宰你,就萬花樓好了,怎地,給爺一個實話來。”
成文運急,老十六卻是半點都不急,順著成文運的話頭,便又扯到了請客的事兒上,卻是絕口不提密旨一事。
“好說,末將便是豁出去了,也須得叫十六爺滿意,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