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課。謝家義學的先生是陶來喜的大兒子,自然對謝玉嬌也唯令是從,越發對沈家兩兄弟嚴厲了起來。
秋收的時候,謝玉嬌又交代了家裡的長工,去給沈家老兩口收糧食,也可謂是面面俱到。前幾日又讓陶來喜送了米麵油過去,好讓他們過一個豐年,這回大約是來謝恩的。
謝玉嬌這會兒也正好沒事,便跟著百靈一起過去了。
正房裡頭正熱鬧,徐氏因見沈老孃帶這閨女來了,便去請了姑奶奶和寶珍寶珠兩個做陪客。謝玉嬌進二門的時候,就瞧見沈家那姑娘正帶著兩個女娃子在院中臺磯下踢毽子。
沈家姑娘見了謝玉嬌進來,只急忙見了禮,謝玉嬌朝她點了點頭,還未進門,就聽見裡頭沈老孃開口道:“前幾日石虎稍了信來,說最近韃子休戰,他們都在彭州演練,他自去了軍營裡頭,也上過幾次戰場,最慘的就是京城失守那一次,幸好他們是新兵,上頭睿王爺不讓他們往最前線,先讓他們撤了,不然的話,也不知道他們這一夥人要死多少個呢!”
謝玉嬌聽到這裡,心下隱隱一動,那一匹將士,得有上千人都是江寧縣出去,其中又有五六百是謝家的佃戶,這要是真的死了那麼多人,將來軍中傳了訃告回來,這一帶的百姓豈不是都要哭死了。謝玉嬌想到這裡,又對周天昊生出幾分感激來。
這時候丫鬟掀了簾子放她進去,沈老孃看見她來,便急忙就起身要行禮,被謝玉嬌攔住了道:“您是長輩,不用向我行禮。”
沈老孃聽了這話,才又落了坐,又開口道:“今年雖說外面在打仗,但年生挺好的,地裡也豐收了,大姑娘實在不用再送那麼多東西過來,我們受之有愧啊。”
沈家是老實人家,原本就不是愛攀附富貴的人,今年又聽說謝家原本給族裡的那些個東西都沒給,卻偏偏沒有短自家的東西,還照舊送了過去,這心裡就越發難安了起來。
“什麼愧不愧的,都是一家人還說這樣生分的話。”徐氏抱著謝朝宗,只笑著開口道:“我爹孃去的早,您和沈老爺那可就是朝宗嫡親的外公外婆的,這是朝宗要孝順你們呢!”
沈老孃聽了這還,臉上到底有些尷尬,只開口道:“可是……可是……”
謝玉嬌見她吞吞吐吐的,大約就是想說族裡的那件事情,便開口道:“您老人家放心,任憑再怎樣,他們也為難不到你們家身上,如今謝家總共就只剩下姨娘一人還在我母親跟前伺候著,我不照顧你們家,照顧誰家?”原來先前還有一個朱姨娘在的,本也說是要等謝老爺過了孝才肯出去的,可後來他爹孃求了來,徐氏就做主放她走了。如今謝家便只剩下了徐氏和沈姨娘這一妻一妾了。
沈老孃聽了這話自是安心,稍稍收了收臉上的尷尬,又繼續道:“我們家倒也沒什麼,橫豎窮的揭不開鍋的時候,也是府上佛照了我們一番,原就是一個打秋風的窮親戚,只是怕那些人不清楚道理的,說姑娘您胳膊肘往外拐啊。其實百姓們都看在眼裡,謝家把那些難民們攔著,不讓他們進村子來乞討,為的也就是讓咱有個安生年過,不然這大年節下的,到處都是偷雞摸狗的事情,誰還能安生?”
徐氏聽了這話,只一個勁的點頭,只是她並不知道謝玉嬌沒有發族裡頭年餉這一回事情,因又開口道:“您老說這話,真真是說到了心坎上去了,這要外頭都是像您這樣的明白人,那就好了。”
沈老孃又道:“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人被豬油蒙了心了,自然就看不明白。”
徐氏和沈老孃又聊了片刻,見謝玉嬌並沒有走開,便瞧瞧問道:“我方才聽說周老太醫來了,去瞧過了沒有,怎麼說?”
徐氏如今心裡可記掛著周天昊呢,這煮熟了的鴨子,可不能讓他飛了,任憑怎樣都要好好的招待一番才是。
謝玉嬌臉頰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