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揚,像是笑了一下。
離開的時候,陳老不放心她獨自走,讓費南舟送她一程,費南舟笑著應下:“您多保重身體。”
“替我問候你爸。”
“走了,您別送了。”
院子裡黑魆魆的,往前走了兩步許梔就有些害怕,悄悄快走兩步,緊緊跟在他身後。
他喝了酒,外套早脫了提在手裡,大冷天只穿一件襯衣,袖子捲到肘彎裡,露出一截結實修長的小臂,肌肉僨張卻勻稱。
穿著西裝和外套包裹緊實時覺得他文質彬彬的,脫了後才能看到勻稱流暢的肌肉線條,每一分都恰到好處,薄薄的襯衣遮不住隱約的肌線,從後面望去,寬闊舒展的肩背給人說不出的雄性魅力。
費南舟回頭,她下意識就站直了,莫名心虛,聲音也弱了幾分:“幹什麼啊?”
“沒什麼,身後窸窸窣窣的,我還以為是老鼠。”
許梔:“……”
他單手抄兜站在路燈下,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冷白的面孔有些微微發紅,倒是比平日少幾分疏離冷峻,多了幾分慵懶和隨性。
可這個男人太有侵略性,哪怕是不含什麼意味的打量,都蘊著幾分壓迫的力道。
許梔每每和他單獨待一起時,都有種很危險的感覺。
哪怕他什麼都沒做。
沈謙將車停在院門口的路燈下,見了他忙過來接他的外套、開門。
他似乎真的有點兒不舒服,手搭在臉上按著眉宇,上車時還踉蹌了一下,長腿踩空了車框,許梔忙扶了他一把,跟著上了車。
沈謙回頭請示去哪兒。
費南舟保持著覆壓著眉心的姿勢,修長的大手蓋在臉上,沒開口,似乎是醉了。
許梔慌忙報出地址,怕他真忘了送她這茬事兒。
耳邊這時聽得一聲短促的悶笑聲,她回頭,他的手掌已經垂落下來疏懶地搭在膝上,就這麼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眼底有笑意。
她才知道,他在戲弄自己。
車在西長安街和府右街的交叉口等紅綠燈,許梔時不時看看窗外。
夜已深了,車流在十字路口-交織成兩道縱橫的金色飄帶,綿延數十里,她回頭只看見叢林掩映下黯淡的建築大樓,仍沒望到盡頭,和白日泛白褪色的城市頗有些不同。
她又回頭去看他。
費南舟倚靠在後座閉目休憩,支在靠手上的一隻大手,略拄著覆住了半張臉。
許梔心裡有些焦急,還是忍不住道:“這要什麼時候才到啊?”
他終於睜眼大發慈悲地朝窗外瞟了眼,給出的答案卻讓她崩潰。他說,讓她等。
許梔焉噠噠的:“我想回家。”
費南舟:“戒驕戒躁。”
許梔:“……”
後來車終於停到小區樓下,許梔本來想直接就走的,見他略弓著身伏在那邊,似乎不是很舒服,又折返回來:“家裡有番茄汁,可以打一杯給你,喝了沒那麼難受。”
他似乎是覺得好笑,眼也未抬,仍按著眉心:“番茄汁?能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