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地方,你認識嗎?”
費南舟只看了一眼,手指往前指:“前面掉頭,往回走,然後往西,你走錯方向了。”
“……哦。”不確定的語氣。
他看她:“聽懂了嗎?”
許梔臉燒紅。
他低頭從公文包裡取出一支筆,可下筆時又猶豫了。
那一刻他本來要再去找張紙的,可許梔當時很急,腦袋又一抽,把手掌伸開遞過去:“就畫我手上吧。”
他怔了一下,躊躇片刻低頭在她掌心徐徐畫起來,還標註上了方向和箭頭。
他的字很好看,雖然是在掌心書寫,一筆一劃工整大氣,遒勁有力,感覺都不輸給一些書法家。
許梔看著看著,竟有些捨不得擦掉,不由去看他。
他坐著,她站著,低頭便能瞧見他高挺筆直的鼻樑,如山壁峭直,說不出的俊朗周正。雖是隨意靠在座椅裡,坐姿挺拔卻而鬆弛,握筆的一雙手輪廓清晰,筋骨節明,手指修長潔淨而有力度。
食指和中指上都戴了戒指,一枚黑色方形介面的戒指,另一枚是細一些的素圈銀戒,更襯得手指秀長,握筆用力時骨節微微繃起,說不出的性感。
掌心有些微微的癢,像是螞蟻悄悄爬過心口。
許梔覺得腿有些痠痛,才發現自己僵站著很久了,他都收起鋼筆了。
她忙欲蓋彌彰地將手握起來:“謝謝你啊。”
費南舟覺得好笑,這麼快就不計較之前的齟齬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金魚記憶嗎?
許梔翌日7點就起來了,趕去rt公司。
約好的時間是9點,原本是綽綽有餘的,誰知司機路上載了個孕婦,中途羊水破了,許梔幫忙一塊兒把人送到醫院再回去打車時就遲了。
她還幫人墊付了千兒百塊錢,因為趕著去工作,都忘了討,事後懊惱地只想以頭搶地。
早知道把車讓出去就行了,還硬要管閒事送人去醫院,現在是又損失金錢又遲到,給甲方爸爸留下了極差的印象。
好在她專業能力過關,翻譯中途沒出什麼差錯,對方的表情漸漸多雲轉晴,離開前還和她互換了名片,暗示回頭可能會找她私底下下單。許梔很心虛,但還是接了過來。
萬一以後工作黃了,這也是條出路不是?
她捏著名片轉身時,不偏不倚對上了不遠處一雙含笑的眼睛。
許梔心裡咯噔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費南舟為什麼會在這兒。
他剛剛有沒有看到她接名片啊?
轉念一想這也沒什麼,接了又不代表她要幹什麼。
比她先反應過來的是rt的老總陳鶴,熱情地上前和費南舟打招呼,雙手握住他的手:“費先生,竟然能在這兒見到您。”
“哪裡。”費南舟淡笑。
許梔卻在心裡暗笑,目光停在陳鶴死死握住他的手上。
費南舟有輕微潔癖,以前不是親近之人誰碰他一下他就要翻臉。
跟人握手也都是指尖握一下就算。
圈子裡知道這個習慣的都不會這樣冒犯他。
有誰會像陳鶴一樣兩隻手死死握緊他?
想象一下他鐵青著臉回頭拿洗手液狠狠搓手的樣子她就想笑。
正偷樂,頭頂就碾過了一道極具壓迫的視線。
許梔抬頭,果然是費南舟在看她,她忙收斂了表情眼神飄到天上。
費南舟還有事兒,陳鶴也不敢強留,一直恭送他到樓梯口,他人走遠了,他還在原地站著,回頭才和藹地對她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啊,後生可畏,年紀輕輕都這麼厲害,我們這些老骨頭真是要死在沙灘上了。”
許梔說:“您也很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