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藥,敢吃就吃。”
阿鬼臉上笑意懶散,從筷筒裡抽出筷子翻拌麵條,嫌燙吹兩口,挑起一筷子就塞進嘴裡。
顧靜媛彎腰坐在他對面,看他一連吃了幾大口,終於又開口:“你什麼時候回的濱港?”
阿鬼聞言,看她一眼,“回?你幾時把濱港當老家。”
“反正也待了這麼多年,估計今後進了棺材,埋都是埋在這裡。”顧靜媛無所謂地聳肩,“那就把自己也當成濱港人咯。”
阿鬼又吃了一筷子面,嚥下,神色自如地回答她:“剛回,放下行李就緊趕慢趕過來見你。有沒有覺得有點開心?”
“陳家槐你要死啊?一把年紀了到處亂放屁,還以為自己是缽蘭街太保?”顧靜媛氣得半死,罵他都嫌浪費口水,停頓好幾秒才冷哼,“而且你真的是來見我?我信你才有鬼。”
阿鬼頓了下,挑眉,“一把年紀火氣還那麼大,是不是更年期?”
顧靜媛眯眼,直接抄起旁邊的板凳就要往阿鬼臉上招呼。
阿鬼輕笑著往旁邊躲,顧靜媛上前拽他,一不小心便將阿鬼的襯衣釦子拽落幾顆,襯衣垮下大半,中年人打底的白背心和肌理緊實壯碩的肩背露出來。
一條過肩龍刺青瞬間暴露在空氣中,張牙舞爪,猙獰可怖。
攤位上吃麵的顧客本來還在津津有味看熱鬧,無意瞧見中年人肩臂上的紋身,都是微微一驚,趕緊低下腦袋認真吃麵。
“公眾場合幹什麼呢。”阿鬼揮開顧靜媛的手,慢條斯理把襯衣穿好,“有傷風化。”
顧靜媛罵他:“你才是為老不尊!”
兩人正拌著嘴,一道清脆的嗓音卻忽然從旁邊傳來,驚喜地喊道:“槐叔?!”
顧靜媛和阿鬼同時頓住,不約而同轉過頭,只見夜色下一道纖細身影正朝他們小跑而來。
“喲,這碗麵還真吃對了。”阿鬼笑容滿面,一改先前的流氣痞態,眼睛裡滿滿慈父般的光輝,“小丫頭最近在哪兒發財?”
“顧姨還沒跟你說嗎。”程菲笑盈盈,“我進電視臺實習了,今天加了個班,剛回來。”
“加班啊。”顧靜媛在旁邊緩慢接話,別有深意道,“我還以為你約會去了。”
程菲詫異:“顧姨你說什麼?”
“不是嗎?”顧靜媛往她湊近幾分,眯起眼,意味深長地問,“那剛才那個送你回來的帥哥是誰?”
顧靜媛話說完,還沒等程菲反應過來,一旁的陳家槐就先很配合地哦了一聲,作恍然大悟狀,平靜頷首:“地下戀。”
程菲:“不……”
阿鬼:“不想讓我們這些老東西知道。”
程菲:“真的不……”
阿鬼一副“叔過來人叔懂得很”的表情,篤悠悠道:“放心,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顧姨知,我們一定守口如瓶。”說到這裡,一個眼色拋過來,桀驁又懶散,強調道,“不會告訴你媽。”
程菲眼見顧姨和槐叔雙雙誤會,急得臉都憋紅了,跺腳否認:“不是!你們不要聽風就是雨行不行?剛才那個送我回來的帥哥,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