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見了衛姌,正是眼饞她美色的時候,想著那小郎君真是為了上進懂鑽營,說不定還真有機會。
王致之亂七八糟想了一通,進入殿中,見王穆之氣色尚好,沒有受孕期之苦,心下也滿意。兩人在殿中說話,服侍的宮婢只留了兩個,都是王家的舊婢。說著說著,王致之問起了衛姌。
王穆之道:「衛琮年少英才,殿下也極為器重,他在建康沒有依靠,兄長平日不就喜交友好好待他,日後說不定會有大用。」
王致之點頭,將那些花花心思藏下,轉而又和王穆之說起孩子的事,「瞧你精神不錯,我就放心了,你這一胎最為重要,現在外面萬事不要理會,只要平安生下孩子就好。」
王穆之嘆道:「如何能不理,聽說庾氏用著明穆皇太后的舊人,在宮中多次向帝後進言,說那司馬博的好處。」
王致之笑道:「不過一四歲小兒,何必擔憂。」
王穆之輕輕搖頭,「當今陛下就是年少登基,四歲在你眼裡是個垂髫小兒,在別人眼裡說不定就是天大的好處。」
王致之一聽就明白了,越是小兒越容易受擺布,願意見小兒做皇帝的家族也不少,他摸了摸下巴道:「若你沒有嫁給琅琊王,家中說不定也會支援那個小兒。」
此話一出,王穆之驟然變了臉色,嚴厲瞪了過去。
王致之笑道:「不過說笑而已,如今家裡更盼著能出一位皇后,還有你腹中孩兒,日後還有天大的造化。」
王穆之道:「還不知男女。」
「無論如何,只要殿下承襲大統,下一個陛下就得是你肚子裡爬出來。」王致之口氣理所當然,十分倨傲。
王穆之也知這是家中一貫的意思,但仍勸道:「兄長說話需謹慎些。」
王致之豪邁一笑道:「都是實話而已,外間可是傳過王與馬共天下。」
王穆之趕緊截住他,「莫要說胡話。」
此時,司馬邳站在殿外,臉色冰冷得十分駭人。王致之上門,他原本過來看看王穆之,好讓太原王氏知曉他對這第一個孩子的重視。可沒想到來到院子裡,發現內飾宮婢都避開了,他沒讓人通傳,來到殿外,恰巧聽到王致之口無遮攔。說者或是無意,聽者卻是有心,司馬邳心口怒火瞬間竄起,直燒到頭頂。
他很清楚四姓的強勢,太原王氏雖是他背後有力的支撐,但一直以來他警惕之意從未放下,親耳聽見王致之說的話,不過只是應證了某些猜測。王氏,從未放棄過「王與馬同天下」的想法。
司馬邳冷笑,但很快就收斂了神色,轉身走到院子裡,叫來內侍,讓他進去通傳。
王穆之在婢女攙扶下和王致之迎了出來。
司馬邳緩步上前,伸手虛扶了王穆之一把,眉目俊美,挑唇一笑,絲毫看不出片刻之前的厲色。
福寶一直跟隨在他身後,見狀背後不禁一寒。
第二日衛姌來到琅琊王府,總覺得司馬邳瞧著與平日無異,但好像心情並不好,她硬著頭皮問司馬邳昨日說的安排。
司馬邳沒說話,忽然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孤將你帶建康,你說恩情必報,可還記得」
他手指冷冰冰的,衛姌寒毛直豎,哪敢說不記得。
司馬邳輕笑,道:「有一處地方,你替孤去送信。」
他拿出一封信箋,放到衛姌面前,道:「今日就出發,路上別耽擱。」隨後又報了廣陵一處地址,讓衛姌記住。
衛姌此時仍有些發懵,不知他吩咐的這件事到底什麼意思。
琅琊王府送信自有驛站傳遞,到底什麼信需專人去送。她有意要問,但看司馬邳冰冷的神情,便又把問題嚥了回去。將信箋收好,她離開正院,到了外面,她還想尋機問一下